皇上發起怒來是會責罰自己的,可是卻萬不能連累到弈承哥哥。
但南弈承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卻有些酸澀脹痛。
知道謝朝歌的毒解了之後,南弈承還擔心他的身體擔心了好久。
好不容易有機會再次見到他,他卻是在皇上的懷裡婉轉承歡。
他是不是忘了把他害成那副樣子的人是誰?不就是因為皇上嗎?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當初進了宮!
“朝朝,”南弈承喚道,“你身子,好些了嗎?”
謝朝歌氣虛體弱,能這麽好端端的站著,已經需要極大的力氣來支撐了。
他的膝蓋還在細微的打顫,可是掩在寬大的衣裙底下並不能看得出來。
謝朝歌依然低垂著頭,輕輕點了點頭。
南弈承卻忽的扯著嘴角笑了下,“你現在連抬頭看我一眼都不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有多擔心你會就那樣醒不過來?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太后寢宮裡看到你倒在血泊裡的時候有多麽害怕絕望?
“可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們現在的身份地位有懸殊,所以我再擔心你,都沒有去你的寢宮中看你,我怕會給你帶去麻煩,給你帶去災禍,我寧願一個人默默的忍受這份痛苦。
“可是你呢,你好像並不在意了,對不對?因為你要忙著去侍候皇上,忙著討好皇上!”
南弈承眼尾漸漸變得猩紅,一想到謝朝歌剛剛被蕭燼在按在掌下揉捏的樣子,那張小臉滿是嬌羞的媚態,他就覺得胸中有一股火在燃燒,燒的他理智都化成了灰。
他猛然上前,一手攥住了謝朝歌的手腕。
“皇上是故意當著我的面同你那般親熱的,那若是我不在場呢,你是不是已經爬上了龍榻?”
謝朝歌眼眶酸澀,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南弈承,那雙眼睛裡已經是霧氣蒙蒙了。
他的手腕被攥得有些疼了,可是想抽卻又抽不出來。
面前的弈承哥哥嚴厲冷酷的讓他有些害怕,記憶中,弈承哥哥只有在他犯了錯時才會這樣嚴肅的質問他,讓他認錯。
可是現在他有錯嗎?
他是皇上的妃子,侍候皇上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就算是皇上真的讓他在榻上侍寢,他也只有承受的份,更別說現在他還並沒有侍寢過。
“南藩王,”蘇景上前道,“您不要太過了,適可而止吧,奴才不敢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傳到皇上耳朵裡。而且您才剛得了皇上的重用,還是應該行事謹慎小心些。”
蘇景這一番話說的夠隱晦了。
南弈承一直看著謝朝歌的眼睛,但是現在那雙眼睛裡現在滿滿的全是煙雨蒙蒙。
謝朝歌始終咬著唇瓣,連其他的一點反應都無。
南弈承忽的就心涼了幾分,松開了謝朝歌的手腕。
“多謝蘇公公提醒,本王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先行告辭。”
說完之後南弈承便直接拂袖轉身離去,看都沒有再看謝朝歌一眼。
謝朝歌淚眼朦朧的看著南弈承的背影,隻覺得心裡十分傷心難過。
他一定是讓弈承哥哥失望了。
小時候弈承哥哥說他很聰明很有天賦的,說不定將來也能入朝做官,成為一個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可是他呢,不僅沒有做官,甚至入了后宮,成了個以色示人的嬪妃。
弈承哥哥剛才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複雜又有些心痛的。
“謝妃娘娘,”蘇景喚道,“咱們走吧。”
謝朝歌輕輕點頭,跟著蘇景回到了流殤宮。
一回到宮裡之後,謝朝歌便支撐不住的躺到了床榻上。
今日外面天寒,流殤宮內燃了足夠旺盛的爐火,謝朝歌才不至於身子發抖。
因著先前就受過嚴寒,並且又中過毒,謝朝歌的身子畏寒的厲害。
今日去養心殿折騰過一番之後,謝朝歌更加覺得身體疲憊不堪,晚上便早早的歇下了。可他就算睡著了,也覺得不安穩。
迷迷糊糊之際,他覺得胸前悶得厲害,有些喘不上氣。
謝朝歌悠悠轉醒,眼前是一片黑暗。
可是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沉沉的壓了什麽重物,就是這重物叫他呼吸困難的。
“醒了。”
嗓音低沉喑啞,帶著些刻意壓抑的意味。
謝朝歌猛的驚醒,隨之渾身一顫。
這熟悉的聲音,是皇上!
謝朝歌趕緊動了動身子,像是想要起身似的。
可是蕭燼大半邊身子都壓在他身上,他根本就起不來。
“別動。”
蕭燼啞聲道。
謝朝歌感覺到胸前有些涼,是被子往下滑了些。
“朕聽說,你今天私下會見了南藩王。”
謝朝歌聞言,抬起濕漉漉的眼睛來看著蕭燼,眼神中滿是驚慌失措和委屈無助。
他有些急切的搖搖頭。
見是見了,但是自己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也真的很聽話的跟弈承哥哥保持距離了。可是……可是……
蕭燼看出他的驚慌害怕,語氣竟然難得的放輕了些。
“別怕,朕知道,是他主動來找你的,你也並沒有理會他,對不對?”
謝朝歌點點頭。
想來,是蘇公公幫他在皇上面前說了話,才不至於讓皇上誤會。
蕭燼在他的頸窩處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有些留戀的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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