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的白夜遊聽到葉漱的那句話,簽字的手沒穩住,畫了長長的一道出去。
陳圖也看向葉漱,又看看白夜遊,最後目光定格在葉漱手裡捏的那隻羽毛上。
病房中一時沒有人答話,半晌,白夜遊張了張嘴,有些無力地辯解道:“可能是枕頭裡面跑出來的。”
“用鳥羽填充,睡的時候頭不熱嗎?”葉漱擰著羽毛的羽管根部,看向白夜遊。
白夜遊乾巴巴道:“不熱吧,我睡了一晚了。”
葉漱便沒再糾結枕頭熱不熱的問題了,隻說道:“那這個枕頭的質量不怎麽好。”
葉漱俯身,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又從白夜遊脊背後壓著的枕頭上揪出來幾根鳥羽。
白夜遊捏緊了手裡的鋼筆,一動不動地看葉漱認真地將那幾根鳥羽扔進垃圾桶。
弄完,還拍了拍手,看到白夜遊和陳圖都看著他,“我干擾你們了嗎?”葉漱眨眨眼睛,“你們繼續,我這次不說話了。”
白夜遊:“……”呵呵。
白夜遊簽完陳圖帶來的所有的文件,按了按太陽穴,扭頭對葉漱道:“我突然有些累,覺得你要不還是和陳圖一起回去吧。”
葉漱:“啊?”“哦。好吧。”
葉漱來就是看看白夜遊,確認白夜遊沒事就安心了,病人想要休息也不能打擾。
等葉漱跟著陳圖離開後,病房裡只剩下白夜遊一個人,他坐直身體,把枕頭從背後抽出來,看著上面還沾著的幾根鳥羽,面無表情。
他怎麽掉毛了?
葉漱回到動聯網後,還有時間處理剩余的工作。
工作他上午就處理的差不多了,因此下午請了半天假,最後也把今日份的工作量完成了。
五點,同層同事們都在收拾東西了,葉漱看向辦公桌的熊貓。熊貓從葉漱的目光中莫名感受到了對它去向的擔憂。
果就見葉漱對也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陳圖喊道:“陳姐,白組長這兩天住院,那眠眠怎麽辦啊?”
陳圖正在將水杯擰緊,聞言暫時將杯子放在了桌面,走到葉漱工位前看了眼熊貓頭,試圖從熊貓的豆豆眼中看出什麽意願,無果。
對葉漱說:“給白組長打電話,讓他家的司機來接?”
葉漱皺眉道:“白組長家的別墅到這裡得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吧?”
陳圖猶豫地看了眼熊貓,“確實。”
“那誰陪熊貓在這裡等,”葉漱抓了把熊貓軟軟的背部,“總不能讓它一隻熊貓等在門口。”
陳圖不假思索地問了句,“你不陪著等嗎?”
問完覺得自己這句有些道德綁架的意味,正想找補說句什麽,葉漱沒有在意地說道:“我家裡新養了隻貓,它一個人在家,還有傷在身,我想快點回去陪它。”
陳圖點點頭,表示理解,突然又抬起頭,“你有貓了?”語氣非常震驚。
葉漱習以為常地“嗯”了一聲點點頭,怎麽每個人對他有貓的反應都這麽大?
“你養的貓,就是上次在鬣狗群前救你的那隻?”陳圖試探著問。
“是,”葉漱看著陳圖奇妙的表情,多問了句,“怎麽了?”
陳圖看著葉漱搖搖頭沒說話,半晌憋出來一句,“覺得那貓好猛,敢養它的你更猛。”
“哈哈,黑足貓嘛,”葉漱笑出聲,帶著些與有榮焉的驕傲,“貓科的牌面。”
其實黑足貓不適合作為寵物貓養,它們太野性難訓,而且攻擊力高,對飼養人的威脅很高。
但這隻貓貓關鍵時刻衝出來救了葉漱,為此傷了一條腿,葉漱不可能對它不管不顧,肯定要負起責任。
烏烏在他面前又很乖順,葉漱覺得他可以一直養下去。
兩人說了那麽多,葉漱突然抱起熊貓,對陳圖說:“陳姐,要不你把熊貓帶回你家吧?”
陳圖:“哦……啊?”
葉漱把熊貓像玩偶一樣舉在陳圖面前竭力試圖推銷,“這麽毛茸茸一隻,你真的不喜歡嗎?”
葉漱在熊貓的小身體後露出腦袋,和熊貓腦袋並列,“這麽可愛的大熊貓,我真的推薦人手一隻,我都想抱回家。”
“那你完全可以抱回家啊?”陳圖疑惑。
葉漱歎口氣,“下次有機會吧,我家裡還有一隻貓貓傷員,我怕它看到熊貓有應激反應。”
聽到應激反應這個詞,陳圖欲言又止看向葉漱,想說你養的那隻貓有啥都不可能有應激反應,但最終沒說,隻裝作勉為其難地樣子道:“好,那我幫你把熊貓帶回我家養一晚,記得這個人情啊。”
“多謝陳姐!”葉漱喜笑顏開,“那我們路上一起走吧,我可以幫你拎包抱熊貓。”
陳圖笑著看了一眼葉漱,“你主要還是想抱熊貓吧。”
葉漱眨眨眼睛,不說話。
十分鍾的步行路程,葉漱抱著熊貓,提著包,自告奮勇的時候想著他可以,最後走回公寓小區的時候,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葉漱和陳圖在同一層,相鄰的門。
出了電梯後葉漱一步路都多走不了了,氣喘籲籲地將熊貓放在地上,葉漱撐著腰低頭看它,“你這半個月是胖了幾斤啊?這麽能吃。”
熊貓仰著快胖沒了的脖子衝葉漱啊了一聲。
陳圖在旁邊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倆個。
葉漱和陳圖告別,準備各自回家,自家門裡突然響起“砰砰”的聲音,一下下,像是有什麽撞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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