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瑜告訴他,在教師樓的2樓實驗室裡,種著很多夜影花,去摘一點,帶去藥劑課教室,萃取出花液,再去趙湘辰老師的辦公室裡偷一些解毒藥,泡在花液裡,泡開之後一起喝下去,就沒事了。
殷弦月聽得仔仔細細,只有床上的路槐覺得這小姑娘你會不會知道得太過細節了……不愧是巫師學院。
伊瑜得回去宿舍了,因為她還在和龍池視頻上課,預習二年級的課程,離開太久會讓龍池起疑。
於是殷弦月披著夜色,在詭譎的血月下,用軍刀別開了教師樓的木門。
他抱著一堆夜影花,回去藥劑課教師萃取,再去趙湘辰的辦公室……一通折騰之後,殷弦月回來這個小宿舍,托起路槐的脖子,讓他躺在自己腿上。
“來喝藥。”殷弦月說。
路槐半夢半醒,身上發燙,眼睛微睜,紅色的瞳黯淡無光。
為了讓他安心,路槐還是用力地笑了一下,問:“不會毒死我吧?”
殷弦月噗地笑了:“會的,把你毒死,然後我自己上位當男主。”
“那我先退休了。”路槐就著他的手,小瓷瓶裡的藥液淌進嘴裡,全部咽下。
三十分鍾後,殷弦月那壺熱水終於晾涼,但他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將那個水杯從書桌拿過來。
他挨了獸人太久的揍,軍用急救藥物服下之後,保證他身體機能的運轉以及內髒不破裂。自那接下來的所有……拉住路槐逃生,面對高階異種,跑回獅鷲身邊,這一系列的動作,已經遠遠超出普通人類的身體承受能力。
他不是特種兵,不是超自然生物,他的身體早就過載了。
以至於到現在,他還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背靠床沿。
接著一條胳膊穿過他腋窩、環過他前胸,力道很大,將他拖去了被窩裡。
“你怎麽了?”殷弦月覺得不對勁。
從常理來講,路槐不會恢復得這麽快,血月夜還沒結束,且夜越深他越虛弱。
路槐喉嚨喑啞:“我出問題了。”
“你出什麽……呃。”床很窄,所以他被拽進被窩的下一刻,他從物理上體會到了路槐哪裡出了問題。
是的,物理上的。
戳著他了。
路槐嗓子底下像含了團火,他斷斷續續地問:“夜影花是……什麽的……亞變種?”
殷弦月張了張嘴,回憶著藥劑課的草藥部分:“好像是,夜魘花。”
“夜魘……花。”路槐咬著後槽牙,兩條胳膊把殷弦月越抱越緊,“你想想,殷弦月,夜魘花對狼人……”
嚓。
殷弦月似乎感覺到腦袋裡有什麽神經斷裂了:“對狼人……有……催.情作用。”
完蛋。
殷弦月努力用手在兩人之間撐出一些空間,他抬頭看著路槐,然後吞咽了一下。因為那甚至……是很多夜影花萃取出的汁液。
濃度過高。
完蛋。
殷弦月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不停地被蹭,他是完全可以原諒的,因為這是狼人在最虛弱的時候,最本能的動作。
並且他知道路槐控制不住,血月之下,路槐僅僅只是蹭,他已經克制得非常好了。
可是他太累了,殷弦月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沒有再多一點點力氣去思考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於是。
“你蹭吧。”殷弦月乾脆眼睛一閉,“我真的太累了,我先睡了。”
自己的男主,愛蹭就給他蹭吧,隨便吧,殷弦月想。
突出一個寵。
路槐得到了允許,狠戾地收緊胳膊。
還是個小處狼,不得章法,也不好意思脫,就這麽隔著褲子,一下下地往他身上一通亂蹭。
殷弦月就真
的在他懷裡睡著了,他伏在他身上,烏黑的、半長的頭髮在他指間。
路槐撩起幾縷,自己的唇貼上去,吻著它們。
第34章
血月把路槐的白發染成了暗紅色。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吻他的發梢, 甚至可以說,在這個身體和精神都萬分脆弱的夜晚,路槐能做到控制自己的極限,就是僅僅去吻他的頭髮。
——即便他明白, 在血月夜, 他做什麽都是可以在下一個黎明被原諒。
殷弦月熟睡的臉深深烙在他眸中, 他在這個瞬間萌生出罪大惡極的念頭。
可以把神佔為己有嗎?
路槐的鼻尖輕輕靠在殷弦月側臉,他仔細地看著造物主皮膚的紋理。他虔誠地,小心地,閉上眼睛,用自己的唇,甚至察覺不出觸感地,飽含敬慎地貼了上去。
他隻貼了一下, 立刻離開。
這是小處狼第一次感激漫長的血月夜,他也感激殷弦月是這世界的造物主。
因為世人合該愛神。
他正大光明地愛神。
愛他的神在審判廳對他的偏愛,神在獸人面前卑微地祈求他們放自己一命,甚至他願意為了自己與獸人酋長瑪克戈拉榮譽決鬥。
神有多孱弱, 站出來保護他的時候, 他就有多愛。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 他悶在褲子裡的那些終於多到洇在了神的衣服上。
終於,天亮了。
天總會亮,好似在警醒他,神終究不會停留在這個世界太久。
路槐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猛獸血統帶來的自愈能力已經讓他感覺好多了,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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