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憂心忡忡地扯來霍予安:“你入贅的事,你和小暮提過嗎?”
霍予安偷吃桌上椰子雞的手頓了頓,表情中劃過若有所思,是遺忘的事驟然被提起的恍然。
但這細微的表情很快被他隱藏下去,調侃:“你終於同意我入贅了?”
他之前和裴秀榕說起他要入贅簡家,裴秀榕雖然沒說什麽,但從她回避的態度來看顯然是不太讚成的。
沒想到這就屈服了。
“我本來就沒有不同意過。”裴秀榕擰著他的腰:“少廢話,人家孩子都給你生了多少年了,你連一張證都沒給人家?渣A!出去別說你是我兒子,丟我臉!”
“我自己有打算,你就別管了。”霍予安說,“明天做避風塘琵琶蝦,小暮說想吃。”
“避風塘是什麽?”從來只會做家常菜的裴秀榕聽都沒聽過,“琵琶蝦又是什麽?”
“你上網找一找,網上都有。”
“小暮的口味總是這麽出其不意,給我長了好多見識。”裴秀榕嘀咕地說,但答應得爽快,“行,讓小暮等著,我今晚研究一下,明天做給他吃。”
兒子為了給孫子治病,這兩年瘦成了皮包骨,而兒媳婦大病初愈,身體不好,還在複健,兩個人都是要大補的時候。霍予安每天都和裴秀榕傳達簡暮第二天想吃的菜,裴秀榕百依百順,不會的菜就找教程現學,這段時間下來,她學了許多要麽聞所未聞,要麽難度逆天的菜式,她懷疑自己分分鍾能去廚神大賽拿冠軍。
聽見她答應,霍予安屁顛屁顛地跑了,抱著個手機回去繼續研究美食吃播。
第二天,簡暮看著桌上那道被麵包糠裹滿的奇形怪狀的不知道是蝦還是螃蟹的異形食材,伸出筷子扒拉兩下,問:“這是什麽?”
“避風塘琵琶蝦呀!”裴秀榕溫柔地笑,夾來一隻蝦剝好,放進他的碗裡,“你如果愛吃就多吃一點,冰箱裡還有,不夠吃我再做。”
“這道菜會不會很麻煩?”簡暮接受了她的心意,但擔心長輩會被累到,“阿姨,每天做一些簡單的菜就好了,比如白灼生菜就不錯,您之前做的梅菜扣肉、雞翅包飯……還有燈影牛肉,這些做起來太複雜了,需要花費您好多時間……”
裴秀榕:“……這些都是你說要吃的呀?”如果不是簡暮想吃,她也不會做那些一做起來就要耗費大半天的麻煩菜式。
簡暮指著自己:“我說要吃?”
裴秀榕:“你沒說過?”
簡暮:“……”
裴秀榕:“……”
兩道殺氣騰騰的視線同時落在吃琵琶蝦吃得正歡的霍予安身上,霍予安打了個抖,都不敢看他們,汗流浹背地默默放下筷子:“我突然想起來浴缸還沒刷,我先……”
簡暮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什麽都乾不了,裴秀榕一馬當先,揪住了霍予安的領子照著他屁股就踹了上去:“我給你臉了,仗著我心疼小暮就拿小暮當擋箭牌,一個勁使喚我?”
從那天起,裴秀榕每天親自問簡暮想要吃什麽,杜絕讓霍予安這個中間商賺差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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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輕,身體機能恢復很快。
霍予安底子好,在天氣轉冷之前,他的身體就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簡暮底子差一些,但有霍予安這個兼職複健教練陪著,雖然劇烈運動仍然費勁,但日常生活和正常人無異。
又一次的季度複查後,醫生建議說,爬山有利於身體健康,可以試著用爬山來鍛煉身體機能。
自從恢復了健康,再也沒有信息素紊亂的困擾,加上曾經經歷過命懸一線,簡暮變得更加惜命,按照醫生的指導,從低矮的山坡開始攀爬,到逐漸能夠爬一些更高的山。
這天簡暮照常在六點醒來,正打算起床,卻被霍予安按回了懷裡。
“做什麽?”簡暮問。
霍予安還沒睡醒,含糊不清地說:“太早了,還沒開門。”
“?”簡暮疑惑,“什麽還沒開門?”他們要去的那座山景區門票開售很早,因為附近的村民也會清早起床鍛煉,之前去過幾次,六點起床並不算早。
“!@#!@#”霍予安又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反正不讓簡暮起床。
他力氣大,簡暮拿他沒轍,任由他抱著,迷迷糊糊中也睡了個回籠覺,直到七點半左右,被霍予安精神抖擻地叫醒。
過了起床的那個點,再睡就不容易睡醒了,簡暮迷迷糊糊地被霍予安伺候著洗漱,等到清醒時,發現手指微微發緊。
一抬手,看到他的手指上被套上了一隻鑲著碎鑽的戒指,在水晶燈的照耀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白皙的手指細長勻稱,戒指素雅低調,相得益彰,協調漂亮。
霍予安抓著他被套上戒指的左手,在簡暮詫異的目光中,得意地搖了搖,然後低頭為自己套上同款但尺寸更大一些的同款戒指。
“六點鍾,去民政局太早了,還沒開門呢,現在去剛剛好。”
一個小時後,霍予安癡笑地盯著手裡兩本新鮮出爐的紅本本,拉來還在給工作人員發喜錢的簡暮,讓他拿著本子,自己的大手又包裹住他,拍了一張照。
打開手機,找到一個單獨的相冊裡,他們一家在實驗中學文化節上的全家福,與這張紅本本合影一起上傳微博。
【@霍予安:今生就這樣吧。如果能得寸進尺,那就許願生生世世都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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