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臨淵耳朵有點熱,非常招架不住戊寅這種一無所知還亂七八糟的情話。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又悠悠地轉回來,朱紅的眼瞳盯著戊寅不放,嗓音也不自覺變得沙啞和溫柔,“你做的沒錯,你想親我的話,什麽時候都可以。”
戊寅對上他的眼睛,“只要我想?”
“對。”解臨淵毫不猶豫地給了答案。
“……”戊寅思索了一會,倏然若有所悟地問,“那是不是可以反推,你親我,也只是因為你想親我?”
解臨淵:“……”
“什麽‘親吻是只有特殊關系的人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做的事’,都是你在胡說八道吧?”戊寅目光犀利,“沒有觸發機制,也沒有什麽特定條件,只要想親,就可以親。”
解臨淵:“……”
“不,你說的不對。”他頭大如鬥,現在解臨淵真心想為戊寅解釋親吻的含義,卻發現很難表達清楚。
其實有個很簡單的解答方式,就是告訴戊寅只能親吻是對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正好他之前也欲蓋彌彰地向戊寅暗示過喜歡,但解臨淵並不確定他那些顛倒黑白的話到底起到了什麽作用,也不想反覆提及喜歡,讓戊寅開竅。
最不想的,還是承認他確實有點喜歡戊寅,就算僅僅是見色起意,貪圖戊寅的身子,也照樣顯得他很變態。壞比會因為長得好看就不是壞比了嗎?
解臨淵開始胡言亂語:“接吻當然有條件,不然你看我隨隨便便找個人上去就親了嗎?”
“……那是因為你不想親他們。”
“那我為什麽親你?”
“……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親我?”
“那你上次為什麽要親我?”
“我隨便亂親的。”
解臨淵:“……”
他覺得不能再這麽牛頭不對馬嘴缺乏邏輯地探討下去了,“再說吧再說吧,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只要記得要親就親我就是了,我認真說的,在這一點上不要自作聰明地跟我唱反調。”
“哦。”戊寅點了點頭,竟然沒有發脾氣,還很好奇地問,“那什麽是大事?”
“晚上回來我教你。”解臨淵往後坐了些,暗示性地用辟谷挑逗性地蹭了蹭戊寅的嚇提,果不其然得到了一臉茫然的反饋。
“……”
純粹是他不懂,不是我沒有魅力。解臨淵這樣寬慰自己。等會回來直接扒乾淨上手狠狠地弄他,解臨淵就不信戊寅到時候還能像現在這樣毫無反應。
殿下被忽視了許久,十分不滿地吠叫著,它抬起前爪扒拉座椅,也想要跳到摩托車上面去。可惜車上已經載了兩名成年男人,沒有留給它的空位。
“把它也帶上,讓它在前面咬喪屍乾苦力活。”戊寅說,“都這麽大的狗了,該學會自己給自己掙奶粉錢了。”
解臨淵想了想,去房車裡翻出了摩托配套的邊鬥,三兩下安裝上去,好好一輛滿是科技感的酷炫黑摩托頓時滿身八嘎味兒。
殿下高高興興地跳了進去,前爪搭在挎鬥邊上,隨著馬達的轟鳴聲嗷嗚狼叫。金毛戴著狗用的風鏡,大張著嘴甩著舌頭朝正前方庫庫吃風,兩隻柔軟的耳朵隨風飛舞;邊牧則是借它另一顆腦袋擋風,戴著黑色的犬用頭盔,整一隻斯文敗類。
行駛了大約半小時,坐落在郊區的大型倉儲式超市逐漸顯露出他集裝箱式的外殼,公路也變得擁堵,到處都是被砸爛的車輛和風乾的死屍。
災厄汙染出現的第一年,各國政府接連出台各項條例,向民眾呼籲閉門不出,防止交叉傳染,從衛星上來,全球各地幾乎都如同空城一般的死寂,沒有一絲人煙。
直到後期,災厄汙染的嚴重程度已經徹底無法掌控,政府相繼倒台,被憋瘋了的群眾憤怒地走上街頭,縱火,打砸,暴力宣泄著失去親人,失去家園的慘痛。
但那個時候,能這樣做的真正的活人都已經很少了,毫無理智的狂歡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便陸續消失,潛伏入泥土裡,又在之後的半到一年內破土而出,成為了世界各地一顆又一顆延續著人類文明的微小火苗。
解臨淵操控的摩托車還算靈活,在一輛又一輛布滿了灰塵的車輛中輾轉騰挪,通過道道細小的縫隙,慢吞吞地朝超市靠近。
“超市永遠都是發生災難之後人們的首要目標。”解臨淵說,“最開始是大量囤貨,後面就是直接明搶。”
戊寅大概是從沒餓過,所以沒什麽囤積食物的概念,“那奶粉還能有剩嗎?”
“可能性很小,所以我才說碰碰運氣。”解臨淵說,“就算是找到一管牙膏都是好的。”
殿下忽然凶神惡煞地齜起了牙,它的目光所及處,是一隻遊蕩的汙染者,他發現了戊寅和解臨淵,正興奮地朝他們靠近。
像這樣在附近徘徊的喪屍數量還不少,隨著天色漸晚,他們的行動欲逐漸下降,肉眼可見地動作遲緩了下來。
“殿下,上。”戊寅也懶懶散散地不願動彈,明明是他死活要跟著來逛超市,現在卻連車都懶得下。
殿下威風凜凜地跳下車,和這名缺了條胳膊的汙染者進行纏鬥。
解臨淵單腳著地,微傾著身體看這隻雙頭幼犬激情大戰喪屍,他爸黑騎士一口的事情,殿下嗚嗚折騰了快十分鍾,好不容易才堪堪咬斷喪屍的脖子,還搞得自己身上沾滿了喪屍身上的膿液和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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