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驚崆右眼皮直跳:“你要喝酒,能不能自已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喝個痛快?”
沈庭玨掀開酒封:“為何?”
“大哥,祖宗。”聞驚崆發愁:“你要是醉死在這,出了個好歹,禁軍營可就完了,況且就你那點酒量,是體會不到醉生夢死的。”
沈庭玨沉默一會,想想也覺有理,隨即將酒壇塞進聞驚崆懷裡:“行吧,那你喝,我看你喝。”
聞驚崆:“?”
沈庭玨興致勃勃:“快點,我要看你醉生夢死是什麽感覺。”
聞驚崆頭有些疼,退後兩步,搓手乾笑:“那什麽……我現在當差呢,喝酒屬於玩忽職守,不行不行。”
“沒事,玩忽職守的罪算我的。”沈庭玨把他拽回來,擼起袖子,掄起酒壇作勢要強灌:“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可是專門買了上等的好酒,不能浪費。”
聞驚崆:“……。”
為什麽,你幹嘛不去找太子灌酒啊?
救命!
第46章 他長得醜
烈酒又嗆鼻又辛辣,兩壇下去,聞驚崆感覺自已快要飛升了,來來回回跑了幾回茅房,副將也跟在他身後來回跑,就怕自家統領一頭醉倒在茅房裡,傳出去那可是奇恥大辱。
聞驚崆最終還是撐不住,趴在桌上,醉了個人事不省。
沈庭玨嘖嘖,手指戳了戳聞驚崆:“這就叫醉生夢死?”
瞧著一點也不好。
果然只有江湖人才喜歡。
天一暗,雪變得也大起來。
暗七給沈庭玨撐著傘,陪著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一處攤販大聲吆喝著“賣牛肉餅”,香氣撲鼻,沈庭玨摸摸肚子,頓覺嘴饞,一口氣要了十個。
既然不能醉生夢死,他就要化憂愁為食欲,往死裡吃。
小販手腳麻利,十個牛肉餅很快就好,他用油紙包包好後遞給沈庭玨,接過一錠銀子,用送財神爺的目光送走沈庭玨,眉開眼笑,興奮招手:“小侯爺,好吃記得再來啊!”
紅袖院依舊一派歌舞升平,最大的雅間裡頭擺著瓜果點心和茶水,那都是給自家主人備著的,沈庭玨邊吃牛肉餅邊翻著帳本,雖然看不太懂,但見著上面多出不少條帳目,也知道最近生意很好。
日進鬥金果然不是夢。
負責管帳的主事道:“這兩日來了個有錢人,出手極為闊綽,今日還包了場子呢,就那個,穿著錦緞外袍,脖子上掛了條大金鏈,手裡拿著折扇搖頭晃腦,神色微醺,滿臉寫著“我人傻錢多”的那個中年胖子。”
恰好這時一曲終了,那人啪啪鼓掌,大笑著連連叫好,讓小廝又往台上丟了幾錠銀子。
沈庭玨問:“可認得他是誰?”
主事道:“是江南富甲一方的員外郎,據說平日閑來無事就喜歡去勾欄舞坊,玩玩美人聽個曲,一高興就散錢或者包場,到長安城來,主要是來遊玩的。”
沈庭玨咂巴嘴:“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羨慕。”
主事:“……。”
呵呵。
主事默默腹誹了幾句,又道:“那員外郎說,他仰慕小侯爺的大名已久,說您若是來了,定要告知於他,他好前來拜訪一二,而且還說,他手底下有幾個胡姬,那都是經過精心培養的,舞姿一絕,還會唱塞外曲與江南小調,問您要不買下?”
沈庭玨咬了口牛肉餅,配著茶,微眯起眼。
主事給他添滿茶,等了片刻不見他說話,便主動問:“可要小的下去知會一聲?”
沈庭玨抬抬下巴:“他旁邊那個是誰?”
“盧裘昆,中壘營的都指揮使。”主事說:“幾天前剛回京述職,眼下無所事事,便天天陪著好友聽曲看舞,那個江南員外,就是他的好友,據說從小一塊玩到大的,關系好得很,有時還會出資給中壘營填補裝備呢。”
在主事說話間,盧裘昆剛好與沈庭玨視線相觸,像是不經意間對上一樣。
沈庭玨眯了眯眼,收回視線,拿過絲帕擦擦手:“行,叫他們上來吧。”
主事點頭應是,一溜煙跑下樓,不多時,就將那兩人帶到了雅間。
沈庭玨曲起一條腿,坐姿有些瀟灑不羈,左手茶杯,右手牛肉餅,吃得很是愜意,瞧起來真像個隻知吃喝玩樂,毫不在意形象的紈絝公子。
盧裘昆從軍多年,沒少殺人見血,一靠近沈庭玨,便能感覺到對方武功不低,且同自已一樣,身上隱約有股殺戮血腥之氣。
那得是常年奔走於刀口浪尖上的人才會沾上這股氣息。
面前這位小侯爺雖然看起來純良無害,但那笑吟吟的眉眼實則將銳氣掩住了幾分,在盧裘昆看來,他就好像一把入鞘的寶刀,暗斂了鋒芒。
江南來的員外郎姓趙,生得肥頭大耳,遠看還覺沒什麽,如今近距離這麽瞧著,簡直辣眼睛,尤其是時笑起來時,格外油膩猥瑣,說話嗓門又大,唾沫星子四濺,忒不文雅。
沈庭玨瞬間感覺手中的牛肉餅不香了,甚至想吐,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揮手趕人:“去去去,出去!”
趙員外笑容一僵:“……。”
屁股還沒坐熱呢?
怎就趕人了?
盧裘昆端著茶杯,抬袖遮擋住臉,舉止瞧著倒挺斯文有禮的。
喝茶之際,他視線卻不動聲色地朝沈庭玨看去,而抬袖的這個角度,也剛好也擋住沈庭玨半張臉,隻窺得見他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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