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果然有後福。
暗二真誠建議:“你要不也跳個崖試試?”
尉遲盛想了想,搖頭:“算了吧,我這五大三粗的,當不起富貴公子哥的命,若是被人救了,肯定是將我留府裡當個粗使雜役,做牛做馬的那種。”
周圍的暗衛齊齊點頭:“嗯嗯。”
尉遲盛不滿:“你們不應該反駁我一下嗎?”
暗二晃了晃酒囊:“你說得很對,為何要反駁?”
尉遲盛心塞塞,張了張嘴,忽然一頓,側了側頭:“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不一樣的聲音?”
暗衛們齊齊望著天上的流雲:“沒有。”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尉遲盛耳聰目明,被他們一口否認,不由懷疑起自已耳朵有問題,摸摸下巴的胡茬:“真沒有?我怎麽覺得聲音像是從屋裡傳來的?”
暗三小聲攛掇:“那你掀開瓦看看。”
尉遲盛瞅他。
掀東宮的瓦,我不要命了?
壓抑的低吟隱隱約約地傳來,尉遲盛還是不相信自已耳朵有問題,側身趴下,凝神聽著。
暗二踹了他一腳。
尉遲盛不及防備,“哐當”一聲,整個人滾落下去,一頭栽進雪堆裡,又猛地拔出頭,衝著屋頂上的暗衛飆髒話,飆到一半,忽然想起太子殿下還在裡頭,趕忙抱著腦袋噤聲。
雲雨停歇,沈庭玨睡得香甜,安安靜靜的,像是一隻饜足後慵懶柔軟的貓,看著很招人疼惜。
蕭寒燁撥開他額前幾縷碎發,心道,這不就乖了?
醒著時能把人氣得肺疼,還是睡覺的樣子看著順眼。
蕭寒燁捏捏他的臉。
沈庭玨嘟囔一聲,挪著身體往溫熱的懷裡縮,主動投懷送抱。
吳德全雖然不滿小暗衛白日勾引殿下宣淫,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命廚房燒好熱水,在太子殿下需要的時候,快速端來熱水送進去。
蕭寒燁換了身乾淨的衣袍,這才傳召尉遲盛進屋,見他眼神一直往內室裡飄,不由皺眉,眸光微眯:“瞧什麽?眼珠子不要了?”
尉遲盛猛地收回視線,搓手乾笑:“要的要的。”
第36章 告狀
蕭寒燁靠著椅背:“說事。”
尉遲盛挺直背脊,神色正經起來,抱拳道:
“驍騎營到達南四郡,當天就點兵上山剿匪,結果匪沒剿到,倒是在山谷裡迷路了,直到第二日早上才走出來,隔了一日繼續整裝出發,據說還帶了個會破陣除邪的道土,結果全被一窩毒蜂追得屁滾尿流滾下了山,到現在連山寨門都沒摸到。”
蕭寒燁沉吟一會,說:“南四郡的軍隊如今只是空架子,不成氣候,驍騎營擅長騎射,百步穿楊不在話下,可於山中作戰並無經驗,對蒼茫山又不熟悉,也調不動西南駐軍,只要蒼茫山的土匪遲遲不與他們正面迎戰,他們就別想剿匪成功。”
尉遲盛摩拳擦掌:“那到時候驍騎營要是辦不好差,是不是就可以讓玄虎營去?”
蕭寒燁撩起眼皮:“你很想去?”
尉遲盛抓著大腦杓,嘿嘿一笑:“末將這不是安逸太久,許久沒痛痛快快揮刀殺敵,渾身不得勁嘛。”
吳德全端了兩杯參茶上來。
蕭寒燁端在手裡,輕磕茶蓋:“想殺敵?那孤現在就調你去北疆,如何?”
“別別別,去北疆那是去吃沙子和吃雪的。”尉遲盛喝著參茶,咂吧嘴,回味無窮,感覺東宮的東西就是好:“對了,情報上還說,薛欒錦在那兒可沒少吃癟,一開始官架子擺得足,到了後頭,反而得裝孫子賠笑。”
蕭寒燁早有預料:“當地郡守與驍騎營同屬一黨,薛欒錦一介文官,不僅是對頭,還是要來查他們的,天高皇帝遠,他們便是大爺,薛欒錦若不識趣,命就得丟那。”
尉遲盛發愁:“南四郡挨著十二商道,若是一直動蕩不安,經商貿易往來必受影響,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蕭寒燁說:“南四郡不僅挨著商道,還挨著界牌關,亂起來豈不是更好?越亂,孤屆時越是師出有名。”
尉遲盛一愣,不太懂。
帶兵打仗,衝鋒陷陣他行,至於官場上那些彎彎繞繞的花腸子,他實在繞不來。
蕭寒燁將茶盞擱到桌上,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朝他勾勾手。
尉遲盛眼睛一亮,湊過去,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卻冷不丁被拍了一腦門,揉著腦袋直抽氣。
蕭寒燁打了個響指,幾個暗衛跟著一隻海東青齊齊冒出來。
蕭寒燁架起腿,不緊不慢地問:“方才外面在鬧什麽?”
暗二指了指尉遲盛,惡人先告狀:“回稟殿下,他剛才在聽牆角,還要揭瓦,幸好屬下察覺及時,將他一腳踹下屋頂。”
其余暗衛當著人證,點頭如搗蒜:“不錯!”
尉遲盛目瞪狗呆。
不是吧?
也就聽聽牆角而已。
哪裡有揭瓦?
要他的命也不至於如此陷害啊!
蕭寒燁逗著海東青,似笑非笑:“嗯?”
尉遲盛最怕他這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很像百姓口中所描述的那些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一旦來個死亡對視,感覺命都能當場去掉半條。
尉遲盛盡力擼直著舌頭:“沒有的事,殿下,他在瞎說,在汙蔑,您要明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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