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痛啊啊啊”
宋安石慘叫出聲,深覺自已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遇上沈庭玨。
拽他下來就算了,醒來還要掰斷他的手。
真的好命苦。
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後,沈庭玨眼底的陰狠漸漸褪去,感覺頭暈腦脹得厲害,重新往地上一躺,閉上眼睛按著太陽穴,不動也不吱聲,繼續裝死。
宋安石揉揉手腕,戳了戳他:“你頭疼嗎?”
沈庭玨眉心緊皺,睜開眼,眸光暗沉,神色難辨。
氣氛忽然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緊繃。
宋安石感覺他這會看著不太正常的樣子,趕忙拉開距離,縮在角落,警惕萬分看著他,小心翼翼:“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剛剛撞到腦袋了?”
沈庭玨頭疼得說不話,過往猶如碎片翻湧而上,緩緩形成一段段完整的畫面。
宋安石見他額頭滿是汗珠,呼吸也有些不穩,不禁愈發害怕,卻又不敢再擅自去捏他脈門,隻好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扔過去。
藥瓶咕嚕著滾到沈庭玨腳邊,宋安石提心吊膽地說:“這是碧水丹,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吃一粒。”
鐵籠困住,跑又跑不掉,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宋安石真怕他突然發起瘋來。
畢竟腦子本來就有病,會發瘋也不是不可能,打又不打不過,那自已就得苦逼地死在這裡,想想就悲催,想哭。
記憶的襲來讓沈庭玨一陣眩目,過去的種種也都回籠,關於殿下、關於暗衛營,所有的事在這一瞬間都想了起來。
暈眩和疼痛感漸漸消失,沈庭玨再睜眼時,那雙眼睛少了幾分清澈,多了幾分深邃冷漠,他偏了偏頭,用一種野獸盯獵物的眼神看著宋安石。
宋安石抱住膝蓋,內心抓狂。
臥槽,你別擺出副大魔頭要吃人的表情可以不?
很嚇人的說。
沈庭玨繼續盯著他。
宋安石頭皮發麻,發覺他身上的氣質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不由小心試探:“你……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沈庭玨沉默須臾,剛張了張嘴,與太子近來相處的片段卻忽然席卷上來,歷歷在目,牽絆著過往,把沈庭玨要出口的“是”字給強壓了下去。
沈庭玨抿了抿唇,緩緩坐起身。
宋安石當即向後一挪,整個人恨不得都貼在鐵籠的欄杆上。
沈庭玨並沒有湊過去的意思,視線淡淡瞧了眼宋神醫那副被嚇破膽的模樣,覺得按照自已失憶後的性子,肯定會狠狠嘲笑一聲。
沈庭玨眼睫低垂,在臉上落下細碎影子,醞釀半晌,緩緩扯出一個笑,不像嘲諷,更像是那種要殺人的冷笑,再加之他坐在燭火投下的陰影裡,那樣笑起來更加危險。
宋安石登時汗毛倒豎,頭一回,非常強烈地希望見到太子。
“沒有。”沈庭玨看著他:“沒有想起什麽。”
宋安石嘴上“嗯嗯嗯”,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已非常相信。
好的好的。
沒有想起來就沒有想起來唄。
我信還不行嗎?
語氣和眼神別那麽凶可以不?
第62章 又忘了
沈庭玨說完後,又繼續盯著宋安石,眸光深邃,瞧不出什麽情緒。
宋安石渾身不自在,心裡發毛得厲害,搓了搓胳膊:“你你……你幹嘛一直看我?”
難道是餓了,想吃人?
救命!
宋安石在心裡瘋狂祈禱太子殿下踩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面上努力揚起一個友好溫和的笑意,打算找話題活躍氣氛,卻忽聽沈庭玨說:“你是誰?”
宋安石傻眼:“啥?”
什麽叫你是誰?
沈庭玨神情冷漠疏離,眼底卻又帶著恰到好處的茫然:“我……又是誰?”
宋安石心頭一驚,差點就要信了,但又想起沈小侯爺那個狡猾焉壞的性子,覺得他八成是在開玩笑耍自已,遂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好笑道:“你就裝吧。”
誰信誰傻子。
沈庭玨一手按著腦門,眉頭緊皺,好像是因為在努力回想著什麽而表現出頭疼的狀態,眼底隱約有幾分空洞,看向宋安石時,那帶著看陌生人的眼神茫然又凌厲。
宋安石不禁半信半疑:“你真的什麽都忘了?不僅之前的沒想起來,還把失憶後的事也全給忘了?”
沈庭玨抿唇,許久之後,才從鼻子裡擠出一個高冷的“嗯”。
宋安石如遭雷劈。
我天!
這是什麽曲折離奇的悲催故事啊?!!
簡直比話本裡那些故事還要狗血啊有沒有?
宋安石一時間也顧不得怕他,趕忙湊過去要把脈,沈庭玨迅速將手放到背後,警惕地盯著他。
宋安石說:“我是大夫,宋安石,太子殿下專門找我來給你治失憶症的,並不是什麽壞人,你現在是不是還很頭疼?快讓我試試你脈相。”
沈庭玨依舊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他:“我憑什麽信你?”
宋安石抓抓頭髮,又煩又急,這他娘的都是個什麽事兒啊?
本來還以為一兩個月內能好,誰料變得更麻煩了。
“沒道理啊。”宋安石皺著眉,視線緊盯著沈庭玨完好無損的腦袋看,摸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沒磕沒傷,怎麽就全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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