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玨吃著芙蓉糕,有恃無恐地抬頭。
蕭寒燁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盯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形成無聲的僵持,仿佛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白龍白虎見到主人,高興地圍著蕭寒燁打轉,轉了一會察覺氣氛不對,識趣地退開,繼續嚼肉干去了。
連涑跟著幾個下屬面面相覷,頂著滿腦子問號夾緊尾巴,屏息凝神不敢喘大氣,自覺退後幾步。
蕭寒燁視線往下移,盯著沈庭玨掛在腰間的那把劍看了會,忍住搶回來的衝動,移開目光,抬手招呼白龍白虎跟他回去,話音剛落,便有東西砸到他身上。
是咬了兩口的芙蓉糕。
蕭寒燁:“……。”
拳頭又硬了。
沈庭玨仍覺不解氣,又拿起一塊砸了過去,眼睛一紅,嘴一癟,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指著蕭寒燁大聲質問:“說!你是不是變心了?”
從宮宴重逢到現在,主動抱他一下都沒有,親一下也沒有,連甜言蜜語更是一句也沒有,居然還敢一聲不吭跑去驪山。
絕對是變心了!
這還能忍?
尤其是昨天聽馮管家說,太子是一國儲君,以後肯定會像皇上那樣三宮六院,沈庭玨又氣又愁,徹夜難眠,對著太子殿下的枕頭不知揍了多少拳。
沈小公子含淚指責太子殿下變心,大庭廣眾,儼然一副“你既負我,我就要豁出去鬧個不死不休”的架勢。
“……。”
蕭寒燁頓覺自已很是抑鬱,甚至有些暈眩,站在原地進行了一場深刻的自我反思,最終將一切歸結於報應。
肯定是他前些年東南西北征戰,殺戮太重,所以上天故意弄了這麽個暗衛來折磨他。
很好。
他確實被折磨到了。
第12章 親我幾下就可以
蕭寒燁握了握拳,默默在心裡勸了自已一陣,上前握住沈庭玨的手腕,試圖息事寧人:“話不能亂說,孤只是去驪山練兵而已。”
沈庭玨“哼”了一聲:“你分明就是變……”
“沒有沒有沒有。”蕭寒燁頭疼不已,及時打斷,推著他往酒樓裡走,訂了個雅間,叫了滿滿的一桌菜,企圖用吃堵住沈庭玨的嘴。
侍衛司一行人不敢跟進去蹭吃蹭喝,都虞侯帶著他們去往附近的茶攤,坐一塊悄聲議論。
一校尉低聲道:“你們可有發現,殿下跟沈大人關系不太單純?”
“有!”另一人拍了拍大腿,壓低聲音:“敢擄走殿下的愛寵,砸殿下的腦門,這要換做別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而且剛剛沈大人還說什麽變心,兩人肯定有貓膩!”
副尉嚼著花生米:“彼此正值適齡年歲,血氣方剛,瞧著也般配。”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笑得曖昧。
都虞侯實在聽不下去他們胡扯,擱下茶碗:“都別瞎說,你們懂什麽?沈大人是長公主的寶貝疙瘩,殿下一向尊敬長公主,自然也是把沈大人當成兒子來寵。”
“……。”
幾人暗自翻白眼。
嘖,你這大老粗懂個毛?
雅間內,酒樓夥計手腳麻利,不敢怠慢,迅速將飯菜盡數上齊,關緊房門。
蕭寒燁被沈庭玨一按,坐在暖榻上,眉頭緊皺。
沈庭玨單膝抵在榻前,威風凜凜,伸手扯他衣襟,舉止同那些霸王硬上弓的登徒子一般無二。
蕭寒燁抬手擋住:“幹什麽?”
沈庭玨殘忍一笑:“小爺要把你捆起來,沒日沒夜對你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
蕭寒燁:“……。”
蕭寒燁未及攔住,已被他得了先手,扯走腰間的衣帶。
沈庭玨拿著衣帶,作勢要去縛住太子殿下的雙手,蕭寒燁自然不肯任人宰割,趕忙一把鉗製住他的手腕,使了蠻力反客為主,迅速將兩人調換位置。
局勢一瞬間扭轉過來,沈庭玨佔不了便宜,愈發咽不下這口氣,扯著嗓門就要開始嚎。
蕭寒燁眼疾手快,抓了塊甜糕塞進他嘴裡。
沈庭玨很有骨氣地吐了出來,“呸呸”兩聲,順帶踹了太子殿下一腳。
蕭寒燁壓著火氣,心平氣和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沈庭玨拽著他的衣襟,氣鼓鼓:“我出事那兩個月,你是不是找新歡了?”
蕭寒燁用力闔了下眼:“沒有。”
舊愛都沒有,哪來的新歡?
沈庭玨冷哼一聲,滿臉不信:“那你為何對我冷淡至極?”
蕭寒燁抿唇:“沒有。”
沈庭玨叉腰,不依不饒:“別人家都是小別勝新婚,你卻對我半點熱情也無,是不是嫌棄我失憶了?”
蕭寒燁依舊答:“沒有。”
沈庭玨掐著他肩膀晃了晃,磨牙霍霍:“蕭寒燁,你現在連甜言蜜語都懶得編來哄我是不是?”
太子殿下被晃得白眼一翻,懶得去計較去計較他直呼名諱,盡量心平氣和地說:“沒有。”
又是如此敷衍的兩字。
沈小公子氣得跳腳,指了指白龍白虎,又指著蕭寒燁的鼻子:“我在你心裡,是不是連一頭狼都不上?”
蕭寒燁冷靜與他對視:“沒有。”
氣吧氣吧,氣死你。
沈庭玨咬牙切齒,抬腿踹他,踹不到人,又將自已氣得直喘。
蕭寒燁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隨即只見沈庭玨嘴巴一癟,“哇”地一聲嚎出來,直衝雲霄,如雷貫耳,比小孩子的哭聲還要令人心顫,把兩頭狼驚得躲在桌底下,耷拉著耳朵不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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