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很好。”
說完,太子殿下面無表情轉過身,一拳砸在了樹乾上。
可惡!
他長這麽大就沒被誰威脅過!
“……。”
尉遲盛被樹葉簌簌落了滿頭,莫名其妙,盯著幾乎要攔腰而斷的大樹,忍不住想要為它發聲,可惜在對上太子殿下的目光時,很不爭氣地慫了,縮起腦袋閉緊嘴,假裝自已是隻鵪鶉。
第11章 你是不是變心了
太子一拳震得方圓幾裡隱隱地動山搖,驚得玄虎衛人心惶惶,不敢休息,迅速集合到太子殿下身邊,一副“隻待一聲令下,便可以立馬出動,直搗京城”的架勢。
蕭寒燁是絕不會將自已被人威脅回京的奇恥大辱說出去,冷著臉:“聽令。”
眾人挺直背脊,聲如洪鍾:“末將在!”
蕭寒燁冷酷無情:“繞山再跑一圈。”
玄虎衛臉色大變:“?!!”
還跑?
都已經累成狗了啊!
蕭寒燁很沒道德地拿親兵撒氣,又拽著尉遲盛交代了一些軍務,隨即騎上自已的大宛馬,飛也似的回京,生怕狼入人口。
他本意是想來驪山躲一兩個月的清淨,盼著回京時能聽見沈庭玨恢復記憶的好消息,哪怕是想起一點點也好。
可惜,天不盡人意。
——————
侍衛司都指揮使乃屬正三品,論官階,是要上朝的,沈庭玨一大早就被丞相從被窩裡扒拉出來。
過慣了賴床生活的他,一時半會還適應不來這種起得比雞早的日子,到了金鑾殿後,雙手攏在長袖裡,老神在在地閉上眼睛,肆無忌憚補眠。
承桓帝居然還特意表揚了一番,號召群臣學習他拖著困體、爬也要爬來上朝的大無畏精神。
群臣:“……。”
呵。
您是皇上,您說什麽都對。
侍衛司掌馬步軍,駐兵營在城外五裡處的豐台,都虞侯叫連涑,壯碩如牛,滿臉拉碴胡子,說話大大咧咧,人也熱情,引著沈庭玨,邊走邊道:“您剛上任,末將先帶您熟悉各處。”
“不打緊。”沈庭玨看著他,露出一個非常友好的和善笑容:“先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演武場,我要跟你……”
連涑:“?”
沈庭玨:“單挑。”
連涑差點一頭撞到柱子上。
沈庭玨好心拉他一把,耐心解釋:“我是靠皇上進來的,抱大腿的小白臉一個,不服氣的人肯定有,所以,我要先拿你立威。”
連涑:“……。”
淦!
什麽叫拿我先來立威?
我不要面子的嗎?
雖然……他心裡確實是有那麽幾分不服氣。
蕭寒燁馬不停蹄回到皇城,徑直殺去相府。
馮管家被他周身冷氣一懾,心頭一跳,揉揉胸口,硬著頭皮笑臉相迎:“殿下駕臨,不知有何要事?快請座上喝茶。”
蕭寒燁語氣不善:“孤的狼呢?”
可別說已經被拆吃入腹了。
若是如此,他立刻馬上拆了相府!
馮管家乾咽了下:“被公子帶去外頭巡街了。”
蕭寒燁:“?”
“皇上讓公子接了侍衛司都指揮使的差事,巡守京城。”馮管家打心裡怵他,說話聲音都變小了起來:“所以公子這會不在府裡,狼也不在。”
蕭寒燁愣了下,想不通他父皇是腦子沒睡醒,還是被沈庭玨下了蠱,隨即咬牙:“他去巡街,帶著孤的愛寵做什麽?”
給他當左右護法嗎?
“公子說,狼跟狗是一樣的,偶爾要牽出去溜溜,見見世面。”
馮管家不動聲色退後兩步:“殿下放心,公子把它們照顧得非常好,大魚大肉供著呢,還物色了隻母狗給它們當媳婦。”
“……。”
太子殿下沉吟須臾,撫掌笑出聲,連連說了幾個“好”。
馮管家聽著一點也不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侍衛司日夜巡守,管轄京中盜亂,鬥毆之類,一般只有在重大節日或年關前後才忙,那時候商旅來往熱絡,人一多,破事也多,平常的話,倒是挺輕松得很。
一處賣糖糕攤販前,身材肥碩的大娘跟小販起了口角,彼此唾沫橫飛打起嘴仗,吵得面紅耳赤。
對面酒樓的門口,蹲著一圈嗑瓜子看熱鬧的閑客,沈庭玨便是其中之一。
他進侍衛司的第一天,把演武場當成了自已的比武擂台,單方面碾壓完都虞侯後,又放話侍衛司眾人不服來戰,自此一戰成名,坐穩了侍衛司第一把交椅。
沈庭玨被長公主盯著連喝了幾天鹿茸湯,面色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眸光瑩潤,瞧上去甚是單純可愛。
因此很多人都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酒樓老板娘知他身份,又見他生得討喜,抬手招呼小二把蜜餞果子、芙蓉糕、粟糖、牛肉干挨個送過去。
白龍白虎乖巧地蹲在沈庭玨身邊,嘴巴大張等著投喂,連涑摩拳擦掌,趁它們吃著肉干無暇顧及別的,猛地伸出手擼了一把狼毛,心滿意足之際,余光剛好瞥見太子殿下的身影。
連涑嗖地站起來,快速搓掉沾在手上的狼毛,抱拳行禮。
吵得不可開交的小販和大娘瞬間安靜如雞,看熱鬧的閑客如潮水般轟然散去,“刷”一下跑得影子都沒一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