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追雲看看兩人交握的手,笑而不語。
……
被帶回處理局審訊的不僅舒老板,還有讓他接受審訊的羬羊,不過比起舒老板,羬羊待遇要好一些。
羬羊的年齡應該還不大,本體都還是一隻半大小羊,說話細聲細氣,大聲一點就抽抽噎噎,比起鴕鼠小九也沒好到哪去,不得已,問話的任務就交給了白追雲和默認的編外人員塗山遇。
看到塗山遇,羬羊化作一個四五歲模樣扎兩個羊角辮的紅衣小姑娘,話沒說就給他跪下了:“大人,大人,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娘,求您救救我娘。”
塗山遇聞言眉頭一擰:居然還不止一隻羬羊?
“你先起來,我需了解你的情況,你起來細細說與我聽。”塗山遇瞅著那小小的人兒,談不上可憐同情,倒也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謝大人。”小姑娘被他扶起還有些誠惶誠恐。
白追雲給她遞了一張紙巾:“把眼淚擦乾。”
小姑娘臉蛋圓乎乎白嫩嫩,一雙眼睛本就大而黑且亮,被淚水一浸潤,更顯水汽朦朧,這要換個喜歡孩子的,得把人抱懷裡好好香一通或者直接偷回家去養著。
可惜塗山遇和白追雲都沒甚感覺,看著也只是看著,別看小姑娘才四五歲模樣,實則百來歲怕是有的,只是種族原因生長較慢,沒顯在道體上而已。
小姑娘雙手恭恭敬敬接了紙,又細聲細氣道謝,把臉抹乾淨後就將事情娓娓道來。
如同其他異獸,這名為蒔洱的小羬羊與她的母親都是在沉眠中被召喚醒來,但她們醒來後不久就遇到了伏擊,母親為保護她與伏擊她們的人妖戰到一起,可如今天地間靈氣匱乏,她母親漸漸不敵。在被抓之前,她母親用最後一絲法力將她送走,她自己則因受傷被人撿走。
據蒔洱說,她們被召喚醒來的地方是一片草原,有許多牧民和羊群,她被牧民扔在羊群中,為盡快恢復法力救母親,她接受人族的喂食。可她等來的不是法力恢復,而是在吃了一堆乾草後昏昏沉沉,緊接著就被綁上四肢,送上了運往其他城市的貨車。
她就像是身邊的小羊羔,等待著被挑選,屠宰,端上餐桌。
她不是沒想過逃走,可藥物讓她無法匯聚法力,天地間的靈氣也根本不足以被她吸納,而他們羬羊一族本身也不是戰鬥的一族,她就這麽在恐懼和彷徨中被舒老板挑中,明明她已經躲到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還是沒逃過獵人的眼睛。
但現在她慶幸被舒老板挑走了,在她即將面臨上砧板被做成紅燒羊肉命運前,她遇到了塗山遇,也因此獲救。
聽完她講述的塗山遇和白追雲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知是該同情一下蒔洱一路遭遇還是該同情她差點被做成紅燒羊肉端上桌。
沉默良久後,白追雲才終於開口:“你還記不記得你們是怎麽被召喚,以及埋伏你們的人是誰嗎?”
提到這個蒔洱突然激動起來:“我記得,我記得我們是被人族用魂魄獻祭召喚而來,但我們羬羊一族吃素,根本不會食人魂魄,那人族女子奄奄一息,我娘本好心想救她,可突然有厲鬼衝出搶先將那女子連人帶魂魄全部吞掉,那厲鬼受人族驅使,想捉拿我與我娘,那厲鬼和驅使他的人族以及一名妖族的模樣我都記得,我會作畫,大人,我可以將他們畫下來!”
第73章 是他?
相信蒔洱的後果就是一群人對著她的“畫”沉默。
如果問蒔洱化作最鮮明的特點是什麽, 那恐怕只有一點——她作的是畫。
畫是畫,可和天馬行空普通人欣賞不了的畫有異曲同工之妙,說白了, 就是人沒人形,妖沒妖形, 鬼沒鬼形,偏偏作者本人一臉的期待。
“你管這叫畫?”許璟樂沒忍住, 匪夷所思問。
蒔洱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難道不是嗎?”
許璟樂扶額, 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白追雲。
白追雲此時也只有一個想法——白期待了, 浪費他時間。
倒是塗山遇在端詳許久後指著那個“人”問:“這個人下頜處是不是有一顆痣?”他又在自己下頜偏的右的位置點了點。
蒔洱回憶了一下的,用力點頭:“對,有。”
塗山遇頷首,朝許璟樂示意,許璟樂湊上前, 他便低語兩句。
“這……能行?”許璟樂狐疑。
“去吧,拿兩張照片就行。”塗山遇道。
許璟樂沒再遲疑,很快離開。
“你讓他拿誰的照片?”白追雲不跟塗山遇見外,直接問道。
塗山遇也沒瞞, 回道:“清明。”
清明……竺蒼行那個弟子,白追雲對他是有印象, 而且他是妖, 記憶很好,但僅限於面部輪廓和五官, 下頜處有沒有痣他並太大印象。
“人像這副就罷了,線條雖然扭曲但勉強還能看出人形, 但這兩張……厲鬼就不說了,綠油油一團全然沒有辨識度, 那這黑紅黑紅一坨又是什麽?”白追雲拿著畫,以他的藝術天賦,他實在無力鑒別欣賞羬羊的畫,這畫比靈魂畫手畫的還靈魂。
被當面點評且算是批評的小畫家蒔洱漲紅了一張臉,小嘴癟了癟,差點要哭出來,又怕惹得兩位大人不快,不幫她找娘怎麽辦?
“犬妖嗎?”倒是塗山遇在端詳一陣後,突然說。
聞聲蒔洱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對,是犬妖,一隻大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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