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僵持半天,梁錯硬著頭皮,眼一閉,心一橫,舉著小匕塞過去,的確是塞過去。
劉離張口含住魚丸,小匕正好撞在他的牙齒上,“嘶……”劉離痛呼一聲,捂住自己的嘴巴。
梁錯這才發現自己幹了“壞事”,連忙道:“對不住對不住,長輩沒事罷?”
劉非探頭看了看路寢殿的大門,沒有聲音,沒有動靜,一切靜悄悄的。
劉非擺手道:“再喂一顆魚丸。”
梁錯頭疼欲裂,劉離則是感覺牙疼……
劉非道:“剛才喂得太快了,慢一點,暗昧一些,旖旎一些。”
梁錯乾笑著,用小匕又舀出一顆魚丸,動作快準狠,仿佛用上了功夫,直接塞在劉離口中。
“嘶……”
這回沒撞到牙齒,但是魚丸是從湯羹中舀出來的,很是燙口,劉離沒有防備,燙的直抽氣。
哢嚓……
一聲輕微的響動。
劉非眯眼,快速從路寢宮的內殿衝出來,合該是那個黑衣服的變態沉不住氣了。
劉非衝出去,“嘭……”一聲,竟是與人迎面撞了個滿懷,險些跌倒在地上。
“公孫?”劉非看著對方。
正是司理署的大夫梁任之!
劉非是去抓變態的,沒想到撞到了梁任之,連忙去看殿外,空無一人,連巡邏的士兵也沒有,更別提甚麽黑影了。
劉非蹙眉道:“公孫怎麽在此?”
梁任之面色冷靜且嚴肅,道:“下臣有要事,求見陛下。”
第106章 心有靈犀
梁錯聽見動靜走出來, 道:“梁任之,你怎麽來了?”
梁任之拱手道:“陛下,臣有事稟報。”
梁錯點點頭, 道:“講。”
梁任之沉聲道:“陛下,君子茶樓的掌櫃, 在圄犴中畏罪自殺了。”
“甚麽?”梁錯眯起眼目,沙啞的道:“畏罪自殺?”
梁任之道:“臣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梁錯追問,道:“如何能斷定是自盡, 不是出於他殺?”
梁任之道:“容臣細稟。”
昨天夜裡,眾人回了丹陽城之後, 劉非親自帶人去宋國公府抓君子茶樓的東主,也就是私宅的所有者梁多弼。
回來之後,劉非便讓圄犴, 將梁多弼與那個茶樓掌櫃關在一起,如此一來, 也能試探一番梁多弼。
梁任之道:“臣按照太宰的吩咐,將梁多弼與茶樓掌櫃關在一起, 特意加強了牢卒的守衛, 根本不可能有刺客或者死士進入司理圄犴,然……今日早晨,牢卒發現茶樓掌櫃已然身亡。”
劉非蹙眉道:“如何身亡?”
梁任之道:“根據驗傷, 茶樓掌櫃是被碎瓷片,割破了喉嚨,失血過多身亡的。”
劉非眼眸微微轉動, 道:“碎瓷片從何而來?”
梁任之回答道:“合該是圄犴中的承槃碎片。”
劉非又問道:“梁多弼不是被押解在同一間牢房之中麽?他便沒有發現甚麽?”
梁任之點點頭,道:“今日早晨, 最先發現茶樓掌櫃身亡的,正是梁多弼,牢卒聽到了梁多弼的慘叫,前去查看,發現茶樓掌櫃已然失血過多。”
梁錯沉聲道:“擺駕,朕要親自去司理圄犴查看。”
“是,陛下。”
劉非與劉離跟著梁錯前往司理署的圄犴,圄犴大門的警戒更加森嚴,圍著許多士兵,裡面三步一個士兵在巡邏。
眾人走進去,一股子血腥氣撲面而來,梁任之前去稟報,因著茶樓掌櫃死得過於蹊蹺,所以牢卒們不敢貿然妄動屍體,就讓屍體一直那麽放著。
梁多弼還被關押在牢中,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將腦袋埋在膝蓋裡,根本不敢看屍體一眼。
踏踏踏……
梁多弼聽到了腳步聲,嚇得一個哆嗦,勉強抬起頭來,驚喜的道:“太宰!太宰!”
他連忙蹦起來,竄到牢門邊,隔著牢門大喊:“太宰!你終於來了!快……快放我出去,給我換個牢房也好,這裡……這裡有死人啊!”
梁多弼臉色發白,嘴唇乾裂顫抖,整個人狼狽不堪,一看便是被嚇得不輕。
劉非觀察著他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甚麽端倪,梁多弼的模樣,一點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劉非道:“世子,你可識得昨夜與你同牢的囚犯?”
梁多弼使勁搖頭,道:“不、不認識,沒見過……”
他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甚麽,道:“不對不對,我見過他……他不是那個茶樓的掌櫃麽?我之前見過他!”
梁多弼曾經去過君子茶樓好幾次,為了喝上君子醉,可謂是絞盡腦汁,雖然最後他也沒喝上純正的君子醉,但掌櫃的見過兩面,乍一看沒有印象,但仔細一看,的確是有些印象的。
劉非道:“除了在茶樓,你還見過他麽?”
梁多弼搖頭,道:“真……真沒有了。”
梁多弼伸手去抓劉非,道:“太宰,那……那是個死人啊!太可怕了,給我換、換間牢房罷!”
梁錯立刻上前一步,拉住梁多弼,拉住劉非後退了半步,沒有讓梁多弼碰到劉非。
梁錯眯眼道:“梁多弼,朕問你,昨夜與你同牢的囚犯身死,你便一點子也不知情麽?”
“不知啊!”梁多弼連忙道:“我真的甚麽也不知,我睡著了,昨夜被關進來,已然是後半夜了,我實在太累了,就睡著了……今日還是被血腥味嗆醒的,十足難聞,我一睜眼……嚇、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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