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驛?”淄如道:“那要住多久?”
劉非微微挑眉,自己的太宰府隔壁,就是個空置的府邸,一直沒有人居住,按理來說是可以使用的。劉非一下便聽出了司徒署的官員在說謊,不過司徒署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欺上瞞下,絕對是梁錯授意說謊,因此劉非便沒有點破。
劉非眼眸微動,似乎想到了甚麽好主意,微笑道:“諸位,其實非的太宰府中,屋舍多半空置,若是諸位不嫌棄,或許可以搬入太宰府居住。”
淄如歡心的道:“太宰府?那不是劉非你的府邸麽?我當真可以住在你家裡麽?”
劉非微笑,道:“王子哪裡的話,非說句托大的話,諸位與非都是同生共死之人,如今諸位來到丹陽,非如何能讓諸位住在館驛呢?自然要一盡地主之誼,只是……”
劉非還有後話,他纖細的眉心微微蹙起,看起來十足為難,道“:只是……別看非身為太宰,但不善於經商理財,家中拮據,除了每月的開銷之外,實在無有剩下甚麽財幣銀錢,諸位若是想要下榻在非的府中,需要諸位每月交一點點的……房租。”
淄如顯然沒有抓住重點,道:“甚麽?你的糧俸這般少麽?堂堂一個天官大塚宰,竟這麽缺錢使,你們北梁,好古怪哦!”
司徒署的官員紛紛垂頭看著自己鞋尖,聽不見聽不見,甚麽也聽不見。
喬烏衣挑眉,他可是做過北燕太宰之人,一聽就知道這絕對是梁錯的詭計,館驛距離劉非的府邸很遠,梁錯便是不想讓他們經常與劉非見面,故意為之。
喬烏衣輕笑一聲,很是慷慨大方的道:“請太宰放心,不就是銀錢財幣呢?能值得多少?諸位在太宰府中下榻的一應開銷、房租,還有太宰府中本身的一應開銷,無論是吃穿用度,我喬烏衣,都包了!”
劉非輕輕撫掌,道:“如此,那非便卻之不恭,多謝了。”
“哦——!”淄如歡心的撫掌道:“可以住在劉非家裡,和劉非朝夕相對了!太好了!”
梁錯耍了一個小手段,哪知這小手段竟是被人看穿了,喬烏衣用了一些小錢,乾脆讓大家都住進了劉非的府邸。
眾人安排好了住處,淄如道:“哎,今日咱們頭一次進丹陽城,可不是要好好兒頑樂?喬烏衣你包了我們的房租,今日我便請大家去丹陽城最大的酒樓,吃一頓大的!”
劉非離開丹陽已久,也是許久未能吃到丹陽的美食了,加之今日公務已然結束,沒旁的事情要忙碌,便欣然點點頭。
淄如道:“那走罷走罷!”
眾人打算出宮去吃頓大的,正好遇到了進宮來的屠懷佳。
屠懷佳看到劉非,十足欣喜,道:“太宰,你回來啦!咦,你這是要去何處?”
劉非微笑道:“今日散班早,非打算帶著諸位去丹陽城逛一逛,再嘗嘗丹陽城的美味。”
屠懷佳可算是丹陽城名氣最大的小衙內,吃喝頑樂尤其在行,道:“那一定要去春酆樓啊!那裡的酒菜,是滿丹陽城裡最好的,絕找不到第二家能與他們家相比!不過……就是貴了些。”
淄如財大氣粗,道:“不怕貴,本王子請客,吃的就是一個貴字,不貴還不吃呢!”
劉非以前就聽說過春酆樓,但很可惜,他沒去過,為甚麽呢?因著劉非的糧俸不夠去春酆樓糟蹋的,今日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去試一試,微笑道:“王子豪氣。”
“好說好說!”淄如被誇讚的暈頭轉向,咧嘴傻笑。
屠懷佳躍躍欲試,道:“也帶我一個罷,我也想去。”
屠懷佳一看就很會頑,與淄如簡直一見如故,淄如大方的道:“好啊,人多熱鬧,一起走!”
屠懷佳似乎想到了甚麽,道:“我是進宮來找我哥哥的,能不能帶我哥哥一起去?”
淄如道:“當然可以。”
“那太好了!”屠懷佳笑道:“你們先過去,我去叫我哥哥,一會子到春酆樓匯合。”
大家商議好了,便兵分兩路出發。
屠懷佳美滋滋的往路寢而去,屠懷信正在路寢執勤,他走進去,歡快的道:“哥哥!哥哥!”
梁錯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旁人進路寢,都是來求見天子的,只有屠懷佳,每次來路寢,都是來見丹陽宮衛尉屠懷信的。
屠懷信道:“佳兒,不得無禮。”
梁錯道:“朕離開丹陽這麽久,你怎麽一點子也沒變穩重?還這般怎怎呼呼的。”
屠懷佳笑道:“倒是陛下變得穩重了許多,太宰要去春酆樓吃酒,陛下竟還在這裡批看文書,果然十足穩重呢!”
“春酆樓?”梁錯奇怪,道:“甚麽吃酒?”
屠懷佳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梁錯這才知曉,自己的算盤打得雖然響亮,結果卻落空了,他本不想讓那些人住在劉非隔壁,現在好了,大家直接住到劉非家裡去了,住的更近。他們眼下還要一起去吃酒!
梁錯瞬間坐不住了,將文書一撇,道:“更衣,朕要出宮。”
眾人在春酆樓要了一個最好的雅間,點了最好的酒菜,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淄如道:“誒,屠小衙內怎麽還沒來?”
趙舒行最為貼心,道:“或許小衙內不知咱們入了雅間,孤去外面接他。”
劉非道:“諸位都是頭一次到丹陽城,還是非去接小衙內罷,你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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