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軟的感覺實在太熟悉,加之腦海中零零星星的記憶,不難猜測昨夜發生了甚麽,劉非低頭看了看,內袍整齊,身子乾爽,合該是清理過了。
“郎主。”
方思小心翼翼的打起帳簾子,往裡面望了一眼,低聲道:“郎主可醒了?”
“嗯。”劉非嗓音略微沙啞,道:“可有事?”
方思恭敬的道:“陛下有請郎主前去幕府議事,似乎是曲陵侯的探子又送來了鴻翎移書。”
“知曉了。”劉非當即撐著疲軟的身子穿戴。
原這一大早不見梁錯,是因著探子突然送來了鴻翎急件,梁錯怕吵醒了劉非,便輕聲起身去看。
梁翕之的探子送來的是關於北寧侯的鴻翎急件,若不是如此重要之事,梁錯也不想驚動劉非,合該讓他好好歇息才是,畢竟……
畢竟昨夜劉非太過熱情,天灰蒙蒙發亮之時,才疲憊而饜足的昏睡了過去。
劉非走進幕府大帳,將士們已然都在了,梁錯身為天子,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並不見宿醉的模樣,反而神采奕奕,似乎心情不錯。
劉非忍著酸疼,拱手作禮,眾人全部坐下來。
梁翕之拿出鴻翎,道“:探子來報,正如陛下所料,那個趙主忒也不是東西,嘴上說是讓北寧侯回京受審,實則已然讓趙清歡在半路埋伏了刺客,準備將北寧侯半路截殺,以除後患。”
梁錯並不意外,用手支著額角,慵懶的道:“趙主忌憚北寧侯已久,北寧侯在京中怕是也有不少擁護者,趙主必然是怕北寧侯入京之後,輿論所趨,無法殺之,這點子容人之量都沒有,還做甚麽人主?”
“還有更可氣的!”梁翕之道:“這個趙主,真不是個頑意兒!他不只是要殺北寧侯,探子的鴻翎中寫道,趙主還下了秘密的移書,讓趙清歡將北寧軍所有部將,連同仆役膳夫,一並坑殺!”
劉非似乎抓住了重點,道:“曲陵侯,這封移書現在何處?”
梁翕之笑起來,道:“探子攔截了趙主移書之後,為了不打草驚蛇,仿製了一份,將仿製移書送出,此時合該已經落入趙清歡手中,趙主真正的移書明日便會送到營中。”
“好!”梁錯冷笑道:“甚好,趙主暴虐天常,坑殺將士的移書一旦曝光,便會失去南趙民心,看看往後誰還敢與他賣命?”
晁青雲眯了眯眼目,道:“陛下,晁某以為,需讓北寧侯親眼所見伏兵,眼見為實,屆時陛下再派出兵馬,救北寧侯於危難,再輔以趙主移書,必可叫北寧侯心死,投效大梁!”
梁翕之嫌棄的看了一眼晁青雲,道:“陰險。”
梁錯頷首:“青雲先生所言甚是,此事便交與太宰與青雲先生二人,務必要讓趙舒行那個倔徒,徹底心死。”
劉非與晁青雲站起身來,拱手道:“臣領命。”
議事完畢,眾人便準備散去,梁翕之第一個蹦起來,不像是散會,反而像是逃命,比兔子跑得還快,不知是不是劉非的錯覺,總覺得梁翕之離開的背影,不只是匆忙,而且有點子……一瘸一拐?
“劉卿,你且留下。”梁錯開口道。
劉非本已起身,複又站定在原地。
眾人全部離開,幕府大帳中只剩下劉非與梁錯二人。
梁錯走過來,面帶溫柔而俊美的微笑,寬大的手掌輕輕牽起劉非的掌心,道:“歇息的可好?昨夜累著你了。”
劉非抿了抿嘴唇,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與淡然,道:“謝陛下關懷。”
梁錯今日的笑容溫柔的不像話,仿佛三月春水,道:“劉卿,昨日……朕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劉非抬起頭來,目光複雜的看了看梁錯。
梁錯心頭一震,劉非這般看著自己,恐怕是記得朕昨日吐露的心聲,雖劉非看起來是個鐵石心腸八風不動之人,但說起此事,不是梁錯自吹自擂,朕還不是照樣將劉非迷得神魂顛倒?
“自是記得。”劉非點點頭。
梁錯笑道:“哦?記得?可要朕再說一次給你聽?”
既是互相愛慕,梁錯並不介意再多說一次。
劉非的目光更加複雜,有些狐疑的看向梁錯,淡淡的道:“陛下昨夜說,心儀於南趙幼皇子趙清歡,臣雖醉酒,但記得清清楚楚,不敢勞煩陛下重複。”
梁錯:“……”???
第066章 想欺負他
“劉非, 你聽好……”
“朕喜歡的……”
“……趙清歡……”
昨日慶功宴,劉非的的確飲多了酒,如今還有些宿醉之感, 但他自認為沒有斷片兒。他昨日將梁錯認成了抱枕,做了許多“奇怪之事”, 今日一大早便回想起來,因此自認為沒有斷片兒。
除了那些“奇怪之事”,劉非記得請清清楚楚,梁錯昨夜還十足鄭重嚴肅的告知自己, 他喜歡的……
是趙清歡。
劉非目光淡淡的看向梁錯,書中的殘暴大反派的確喜歡趙清歡, 這並不令人吃驚,但昨夜開始,梁錯便一直對自己強調他喜歡趙清歡, 今日見了面,還問自己記不記得, 還想多說幾遍給自己聽?
難道是在示威不成?
“甚麽?”梁錯難道有些迷茫,一時愣是反應不過來, 饒是他見過大風大浪, 此時也呆若木雞。
劉非平靜的道:“陛下昨夜便強調了許多遍,臣記得清清楚楚,因此無需陛下再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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