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立刻微笑:“這是自然,夫郎就在此處問醫,肥水斷不會流入外人田,管事放心就是。”
管事冷笑一聲,書生果然是最會花言巧語的,可聽著確實不錯。
兩人心滿意足離開,因為蕭寒錦還有其他事,只能將江以寧安排進雅間,連飯菜都給他點好才和蔣亦疏離開。
江以寧安靜等著飯菜,因為看不到,忐忑和不安就會不會放大,尤其是蕭寒錦此時不在酒樓裡,他這樣的瞎子,如果出什麽事,恐怕也很難脫困吧?
“蕭夫郎,您的飯菜好了,我可以進來嗎?”
“請、請進!”
江以寧聽到動靜,趕緊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雖然看不到,但還是看向門口方向,以此表示迎接對方。
屋外的小二立刻進來,將飯菜放到桌上,還不忘給他介紹,連碗筷都給他擺放好,直到對方沒有其他需求,他才退出去。
“您慢用,有事隨時吩咐。”
“謝謝。”
江以寧知道他能被這樣對待,靠的都是蕭寒錦,如果沒有對方,別說在這裡面吃飯,他連踏進都不會。
只是每每想到剛成婚時對方說的話,心裡就悶悶的難受,他不太懂這種感受,只是覺得可能是不想被拋棄,畢竟現在的生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一道炒肉,一道青菜,還有白米飯。
江以寧雖然是小身體,但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他還是全部吃完了,雖然有些撐,但更多的是滿足。
雅間是有床和貴妃榻的,但他對這裡面不熟悉,除了桌子這附近,他哪都不會去,乾脆往旁邊挪了挪,趴在桌上出神了。
好熱。
江以寧緩緩閉上眼,許是在長身體的緣故,這些日子總是睡不飽,又是自己來鎮上,當真是心力交瘁,這會一松快,疲憊感瞬間卷土襲來。
另一邊。
雖說蕭寒錦大概已經猜到些什麽,但真看到縣令府匾額時還是不由得有些驚歎,這可是相當於前世的大官,只是不知,這樣的人找他是為何?
“蔣東家來了,二位請進,大人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有勞。”
管家親自將他們迎進去,蕭寒錦沒胡亂張望,無視管家有意無意的視線,走得坦然自若。
他倒是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麽會對他好奇,畢竟原主那樣的敗類,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但凡聽到些風聲,都會疑惑他。
只是,是因此驚動了縣令嗎?
屋內,縣令端坐桌前,桌面上擺放著熟悉的菜色,蕭寒錦隻匆匆掠過,就知曉那是荷葉軒的飯菜,看樣子是因為這些見他。
“參見大人。”
“參見大人。”
縣令點頭示意:“坐,不用拘束,只是喊你們過來用午食。”
這話蕭寒錦是一個字都不信,對方一聲令下,能陪他用飯的人比比皆是,偏要把鎮上的兩人叫來,大費周章。
蔣亦疏毫不忌諱的坐下,還示意蕭寒錦也坐,他笑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蕭先生,酒樓內的新菜,都是他的想法。”
“你倒是運氣好。”趙硯稹輕笑,扭頭看向蕭寒錦,“蕭秀才我認識,今後有何打算?聽說是因為你夫郎才做這些?”
蕭寒錦微微點頭:“勞大人費心,學生才疏學淺,從前無能,不忍讓父兄們因我繼續操勞,男子漢大丈夫,應當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夫郎年歲小,更是得多照顧些。”
“你有此心最好,只是年逾花甲之人都尚在努力,你若想繼續求學也未嘗不可。”趙硯稹輕聲說著。
像是要為他安排似的。
蕭寒錦卻是無奈自嘲:“大人這般說便是高看學生了,學生意志不堅,心態亦是不穩,這般求學實在是浪費光陰與錢財。”
趙硯稹沒再繼續勸,他甚為滿意的點頭:“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很聰明。”
“是。”蕭寒錦端莊點頭。
“說這些作甚,我酒樓的飯菜可都是美味珍饈,涼了是要變滋味的。”蔣亦疏見他們聊的差不多,不動聲色的開口轉換了話題。
聽他這般說話,蕭寒錦眼眸微閃,察覺到這兩人關系不一般。
他就說呢,蔣亦疏為人端莊謹慎,來到這縣令府後卻莫名有些稚氣,這是在熟人面前才會暴露的本性。
趙硯稹哼笑一聲:“你倒是會弄這些好東西,早便說讓你隨我做事,非要推三阻四,弄什麽酒樓。”
“當著外人面,您就別數落我了。”蔣亦疏無奈苦笑。
趙硯稹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自覺失言,隻好找補道:“我們陵陽縣的學生,自然都是自己人,罷了,你們吃完快些回吧。”
雖說是趕人的話,但言語間帶著調笑和揶揄,倒是不曾讓人覺得難堪。
蕭寒錦亦是微微陪著笑,這頓飯雖然沒怎麽吃,但卻讓他心裡有了底,至少縣令如今對他改觀,若日後真有事,想來會秉公處理。
臨走時,趙硯稹特意找了本書給他,宛若長輩一般拍拍他肩膀:“即便不欲走原路,書本知識亦不能忘,你的食譜合我胃口,偶爾我也會去酒樓瞧瞧的。”
“多謝大人。”
蕭寒錦倒是沒想到縣令居然還會與他說這番話。
上了馬車,蔣亦疏笑道:“舅父比想象中還要滿意你,你可別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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