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小瞎子也不惦記什麽親不親的事了,在床上一躺就準備敷藥了。
蕭寒錦卻將他拽起來,他皺眉:“你近日是是有些懶了,雖說長肉是好事,也不能不運動,起來與我在院裡走兩圈消食,不能這樣躺著。”
“哦!”小瞎子立刻坐起來,被他牽著手去了院裡。
這裡的天空沒有霧霾,沒有煙霧繚繞,繁星點點,很是明亮好看。
蕭寒錦仰頭看著,他倒不是懷念從前的生活,只是總念著金錢傍身的日子,畢竟他現在過得捉襟見肘,銀子總是不夠用。
天空太遠,小瞎子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他輕聲詢問:“星星很多嗎?”
蕭寒錦點頭:“繁星滿天。”
小瞎子揚起笑臉:“那月亮呢?應該很亮?”
蕭寒錦一一應:“月如彎刀,明亮鋒利。”
“那很好看。”小瞎子仰面朝天,唇邊掛著淡笑,他看不到,但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星星點點圍繞月亮的熱鬧景象。
“確實,很漂亮。”
蕭寒錦偏頭看他,再等等,等他賺更多銀子,等他能帶小瞎子去縣城、府城,那雙眼睛,他總要他能看到。
入夜,小瞎子敷著藥,昏昏欲睡。
他向來不用操心這事,就算睡著蕭寒錦也會給他換藥,只是今日,半夢半醒時,又想到了白日裡那個淺淡的吻,二寒不承認,他也隻當是自己感覺錯了。
只是他剛要歪頭睡去,突然感覺額頭一熱,他迷瞪著眼睛思索著,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落在他腦門兒了,但他卻突然想到了白日裡那個清淺的吻。
“是親我呢麽……”
蕭寒錦詫異低頭,小瞎子沒動,連眼皮都沒睜,稀裡糊塗和說夢話似的。
他可以不應聲,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發生,但他不忍對方期望落空,待清醒後怕是連問都不敢問。
“是。”他低聲回應,“睡吧。”
也不知他是聽沒聽到,歪頭就睡了過去。
…
鍾守期因指使手下人下毒傷人,且將此罪汙蔑給蕭家,被判入獄五年,鍾家老爺本就身有重病,才將一應事務全都交給鍾守期,得知此事後,當場急火攻心昏厥過去,治都沒得治,當日便辦了白事。
鍾家從前在鎮上也是富戶,可自從沾了胡巧雲,碰了蕭家,便直轉急下,直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鎮上其他富戶立刻如鬣狗般撲過去撕咬,將鍾家分食乾淨,那些產業都白落入別人之手,連蔣亦疏都分了杯羹。
蕭家鋪子拔地而起,本就惹眼,原本就有不少人在暗中觀望,想看看能不能買下鋪面或者方子,可不等他們出手,鍾家就先落敗了,如此一來,還有誰敢?
陰差陽錯間,蕭家反而成了人人敬畏的存在。
“二弟,這兩日可不止一人詢問你了,我可得將你看好些!若被別人搶了去,我只怕是要哭。”蔣亦疏這兩日得了好處,正春風得意,還有心情打趣蕭寒錦。
他失笑:“怎麽,終於良心發現,要給我升月銀了?”
蔣亦疏長歎一聲,偏頭看他:“你若真是漲月銀便能困住的人,我倒也不必這般麻煩了。”
蕭寒錦但笑不語,他這段時間做事勤謹,也不曾將江以寧帶到酒樓來,可謂是一顆心都撲在了算帳上,本該正常的事,放他身上卻有些不正常,反而讓蔣亦疏看出來了。
他確實在想賺錢的法子,鎮上的鋪子已經幾乎讓他花光積蓄,若是去縣城,他便需要更多的銀子,得是八十兩的十倍百倍不止。
“你有何打算?小小的白石鎮可困不住你。”蔣亦疏說。
“我倒真沒有什麽打算,只是想著多賺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來日尋醫問藥,用銀子的地方更是數不勝數。”蕭寒錦無奈莞爾。
他能有如今能耐,也是借東風罷了。
前世錢可沒有這樣好賺,店鋪也不是多好開,他確實該滿足於眼下,但江以寧的眼睛不能等,越是拖著,就越不好治。
蔣亦疏聽他這般說,就知道他心中有數,只是還有些混亂,對方非池中之物,第一日見他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傳言虛假,差點將明珠蒙藏。
他微微點頭:“如何都好,若有任何需要,莫要與我客氣,你若要走,可得再為我找一位同你一般的帳房才行!”
蕭寒錦挑眉:“我還沒提這茬兒,你倒是先開口趕我了。”
蔣亦疏輕嘖一聲:“我這是未雨綢繆,你可得記下,我認真同你說呢。”
“記下了。”蕭寒錦答應。
話雖如此,只是原身性子粗鄙,時常同玩的也就是那些狐朋狗友,先前那些人得知原身病重都不曾理會,如今他風頭再起,恐怕要上趕著了。
因著這事,福錦串生意確實比先前更好,饒是蕭永福都有些心驚,竟不知鎮上人居然還有這麽多,連身穿學生服的書生們都來了。
不僅來吃串兒,言語間還總是提及蕭寒錦,蕭永福一聽和他認識,隻當是蕭寒錦從前書院的好友,不僅給他們便宜,偶有人少時,還總是給他們免費吃。
起初江以寧也覺得歡喜,畢竟總能從這些人口中聽到蕭寒錦從前的事,可越聽越覺得不對,書生向來好面兒,怎會將從前偷雞摸狗的事都隨便往外說?
“各位既然是我夫君的同窗好友,不如去我家做客如何?桃戶村離鎮上不遠,半時辰便到了。”江以寧輕聲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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