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將這些拿去給鐵匠,按照今日我與你所說的告訴他,若實在不行,就將圖紙給他看,他會明白的。”蕭寒錦說。
這些事他確實可以自己做,但不能永遠都是他來做,何況此時分工明確些,對方心裡也踏實。
蕭永福仔細看了又看,腦海中大概能想象到這些東西的樣子,他謹慎道:“那我帶著圖紙去,到時給他看也好。”
“好,那就交給大哥。”
蕭寒錦滿腦子都是賺錢,還得找好固定貨源,真做炸貨,雞是必用的,村裡這些人家他信不過,得找個養雞大戶才行,每件事都需要銀子操辦。
回到自家院,小瞎子約莫是剛醒,本就無神的雙目,配上凌亂的發絲,顯得更加瘋狂。
蕭寒錦沒忍住笑出聲,小瞎子茫然看向聲源:“怎麽了?”
他三兩步走上前,兩手放在小瞎子肩膀上帶著他往裡走,他笑道:“無事,你可吃過飯了?”
回來時小瞎子都在門前睡著了,他也沒把人叫醒,通過留的飯菜也看不出什麽。
小瞎子靠在他懷裡搖頭:“餓了。”
自從那日吻過他額頭,小瞎子舉止間對他表現出不少黏糊,這會靠著,雖然因為夜間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紅暈,但也是壯著膽子貼著他的。
蕭寒錦捏捏他後頸,輕聲道:“雲糕給你買回來了,你先吃著,我去給你煮碗面。”
“那我不吃雲糕了。”小瞎子面無表情,緊拽著他袖子不撒手,一副依賴至極的樣子。
這樣的小事自然是由著他,蕭寒錦扶他坐下就去廚房忙活了,熱來熱去的飯菜,他也不是很想讓小瞎子吃。
吃飽飯,困意來襲,蕭寒錦給他敷好藥,哄著他睡著了,自己則是給他換了幾次藥,這才沉沉睡去。
…
翌日,蕭寒錦休息。
原本他是想跟著同去鎮上的,但恰逢村長那邊有事和他商議,就只能留在家裡,便讓他們把阿祥一同帶上了。
蕭永福將鋪子裡的東西都準備好,留小瞎子和阿祥在那串串兒,自己則是拿著圖紙去找鐵匠了。
為了避嫌,鋪子的門頭一回開了一道縫,夠來往的行人看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不少顧客都在這排隊看起來了。
只是他們也只能看到兩人在那串串兒,什麽秘方之類的,可我半點瞧不見。
“蕭夫郎,蕭大哥呢?這位可是你弟弟?”門外有人跟他們閑聊著。
江以寧能聽得出是熟悉的聲音,這才小聲道:“是我夫君買來做事的,叫阿祥,我大哥有些事,馬上便會回來。”
“你家人少些,是得買仆從做事,蕭先生是做大事之人,有你這樣賢惠的夫郎,有福了。”
鎮上多有娶夫郎的人家,對哥兒也不是非常排斥,何況江以寧日日都在他們面前做事,心眼兒如何他們都看得見,也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
江以寧臉頰驟然一紅,頗有些羞澀的沒有應答這句話,本就是故意逗他玩的,客人們也沒有跟他計較。
串串兒多,且都是手串的,外面的人等的都開始要其他攤子的餅子茶水了,但他們的屁股卻沒挪開,生怕被人搶先了。
阿祥見狀覺得有些古怪,他想說些什麽,但自知身份不敢胡亂說話,便隻好將思緒咽回肚子裡。
江以寧卻是敏銳,他偏頭看向阿祥,輕聲詢問:“你想說什麽?”
“回夫郎,沒什麽,這些我來煮吧,從前在家裡也常做這些。”阿祥低聲說,“您……所以我來吧。”
“也好。”江以寧沉默片刻答應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被人當做瞎子的感覺的,蕭寒錦似乎從來沒有刻意小心翼翼對待他,若非看不見是實打實的,他也要忘記了。
但阿祥是好意,他也沒要計較這些。
直到將菜全都熬煮好,蕭永福才回來,時辰也幾近晌午,鋪子剛好可以開門了。
“鐵匠怎麽說?”江以寧問。
“能做,只是時間久要等,但也沒事,咱們能等。”蕭永福說。
確實,本就是為明年做準備呢。
“福錦串”的鋪門大開,排隊的人瞬間熱鬧呼喊起來。
阿祥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都愣在原地了,還是蕭永福叫他名字,才把人叫回神,立刻就投身做事中,再無暇想其他事。
其實方才他想問,為何不如別的鋪子一般,也做賣早點的生意,餅子餛飩面條都能賣得極好,現在他才徹底明白,那些攤子一月都不一定有這串串兒半月的賺頭。
他們串了一上午的串兒,一兩個時辰就賣光了,照舊剩些不算新鮮的,這都是沒辦法的事,若有人要便便宜些,若無人要,他們就自己吃了。
蕭永福知道二弟寵著寧哥兒,通常都不會再賣,讓他墊肚子了。
他將辣料涮好,遞給江以寧:“你先吃著,我把別的也涮一下,一會不吃就拿回去。”
“好。”
“阿爹,我餓。”
“木哥兒,回家阿爹挖野菜給你吃,不吃這個。”
孩童聽他阿爹說完,就站在鋪子前不說話了,他雖沒再繼續喊餓,卻也不肯離開,像是在用沉默反抗。
江以寧耳朵微動,聽聲音,做阿爹的這位歲數也不大,想來也是沒銅板吃這些,他不由得在腦海中想象那小哥兒可憐巴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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