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哥。”蕭寒錦笑笑,心裡卻是計劃著該找個什麽活做,原身的秀才身份去鎮上找活應當是好辦的。
蕭永福不敢多耽擱,帶好乾糧也出家門了。
王秀蓮看著他們,突然想到什麽,她喚了江以寧一聲,緊接著說道:“按理說今日是第三日,你要不要去你原先那看看?就當時回門了。”
“要的!”江以寧語氣難得有些激動,他下意識去拉站在自己身側的蕭寒錦,一張乾瘦的小臉兒對著他揚起笑,“我那院子裡種著片春菜,已經能吃了,我們馬上就有菜吃了!”
蕭寒錦看了看被扯住的袖口,到底還是沒有甩開他。
回門本是要帶些東西的,但江以寧那裡現在只有空房子,帶去也得帶回來,不如不帶省力氣,因此蕭寒錦決定在那吃了午飯再回。
主要是,他有些好奇,江以寧原本的生活應當是過得不錯的,一人住,沒有蕭家這般複雜境況,還有自己的菜地,不該一副餓的乾瘦蠟黃的樣子。
再次踏上熟悉的小路,江以寧步子都輕快起來,很快就到了他原本住的土坯房,也正是親眼瞧過,他才明白為什麽。
土坯房看著確實還算乾淨,西但內那一小片菜地並不好看,他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發現很多上面都長了蟲,葉子都被啃的差不多了,挑揀過後剩的絕不會多。
江以寧看不到,回到熟悉的地方,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他指著菜地說道:“一會我就把這些都帶回去,屋裡還有點糙面,也還能吃,等我挖多草藥賺錢,我們就能吃油了……”
他說著就往裡面走,蕭寒錦也跟著他進去,剛一腳踏進去,瞬間就感覺到陣陣陰冷,這種地方長時間住著,不生病就怪了,江以寧能撐到現在,恐怕都是會挖草藥的功勞。
屋內的被褥都帶著寒意,廚房更是可憐,光禿禿的板子上沒有調料,沒有食用油,只能水煮菜,或者蒸糙米糙面饅頭,環境又惡劣,難以置信對方是怎長成現在這樣的。
江以寧卻是歡天喜地的看自己放著的糙面,語氣難得帶著雀躍:“我們不會餓肚子了。”
蕭寒錦將袋子打開看了一眼,裡面已經長了些黑色小面蟲,再看到江以寧這天真的笑,莫名覺得酸澀。
他也是經歷過困苦的人,可科技飛速發展時代的困苦和現在截然不同。
“你就是總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才會不長個。”蕭寒錦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這些東西他是半點都不想拿,但偏偏篩篩還能吃,要是說扔掉,小瞎子恐怕要急死了。
“……吃過的,魚。”小瞎子覺得有些被看不起了,絞盡腦汁從陳年舊事中扣出這麽一件讓他記憶深刻的事,“好吃的。”
蕭寒錦拎起糙面袋:“喜歡吃魚?”
江以寧其實已經忘記魚是什麽滋味了,但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蕭寒錦看他一眼:“你去摘菜,把蟲子清理乾淨,我把這些面篩一下。”
“篩子在牆上。”江以寧小聲說完便出去摘菜了,他得又快又小心才行,不過家裡沒有調料了,自己廚藝也不好,希望不會挨罵。
蕭寒錦應了一聲,好在甕缸裡水還很多,他將篩稍微擦拭一番,然後將糙面倒進去一些,真倒出來才發現裡面還有些沙石碎殼,倒真是沒沒這個“糙面”的名。
他認真篩了一遍又一遍,連那些返潮的面疙瘩也一起扔掉,這裡沒有能用來發酵的東西,等著自然發酵時間又太久,還沒有油,只能做最簡單的疙瘩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話,前世今生他真是體驗的夠夠的。
“弄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做就好……”江以寧小聲趕人,“娘說不能讓你做這些事。”
他還記得李桂蘭是怎麽罵人的,只是始終不明白,原本說親那日對他態度極好的,莫名其妙就這樣了。
蕭寒錦接過他手裡的菜查看,真是擇的乾乾淨淨,只要沒看見蟲子,有孔兒也沒事,他想了想說道:“我想吃的你不會做,出去等著,閑不住就把菜都拔了擇著,一會吃完飯下山帶上。”
江以寧立刻點頭:“好。”
比起讓蕭寒錦自己動手,他更怕對方吃自己的菜不習慣。
他蹲在地上仔細摸索著每一片菜葉,生怕會有小蟲子,他並不喜歡那種軟軟的觸感,每次摸到都會有些難受,但漸漸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只是偶爾還是會被蟲子嚇到。
這種春菜見風長,根本不需要太多時間,原本是夠他吃很久的,但現在他們是兩個人,之後可以再買些種子繼續種。
“對了!”江以寧突然想到什麽,他摸到一旁的木棍,快速朝屋內走去。
他將有些潮濕的被子攤開,開始摸索,這些年他一直都是省吃儉用,之前賠給他的錢雖然花了七七八八,但還留著一點,足以應急了!
最終在角兒上摸到了幾串銅板,他小心將角上的線扯開一點,夠他的手指進去,將那串銅板就出來。
他激動的摸了又摸,數了好幾遍,確定是三百五十五枚,這才歡天喜地的捧著去小屋找蕭寒錦,他微微抬高嗓音:“蕭、蕭秀才,我們有錢了!”
“什麽?”蕭寒錦側眸看他,手裡還在攪拌著疙瘩湯,看他突然捧著一些銅板,忍不住開玩笑,“你是倉鼠嗎?還會自己生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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