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瞪合上眼,想著先在這裡緩緩,一會再讓小秋扶他去床榻上睡,只是這一緩就緩著了。
蕭寒錦過來時就瞧見他側趴在餐桌上,臉上的肉都被擠著了,他挑眉看向跟進來的小秋:“他們吃酒了?”
“不曾,只是正君吃得有些多,撐著了。”小秋說。
“吃得多?”蕭寒錦視線落在桌面上,他們是吃了飯回來的,江以寧在酒樓就吃了好些,回來又添了碗米飯,不撐就怪了。
只是他又莫名想到先前江以寧吃得多那次,不免有些擔憂,他偏頭看小秋:“你去將千金手的大夫找來。”
“是,奴婢明白。”這是要她找當初住在宅院裡接生的那位。
按理說不該是那種猜想的,畢竟從生產之後,再親近時,蕭寒錦就格外在意,再不曾留在裡面,即便是被對方央求著,他都能狠下心抽身。
但也怕有“漏網之魚”,還是叫大夫來瞧瞧的好。
畢竟那種痛和罪,他並不想江以寧再承受一次。
他將江以寧抱到床榻上,叫人將桌面收拾乾淨,靜靜等著大夫過來。
大夫很快趕來,小秋給他撐著傘,全然沒在意自己衣裳都濕了好些。
蕭寒錦瞥了她一眼:“下去休息。”
“是。”
大夫坐在床榻前給他號脈,他是千金手的大夫,主診的就是產育這方面,自然也知曉蕭家為何要找他來。
“嗯?”大夫睜開眼,眼睛都瞪起來了,“正君並沒有任何胎象,先前號脈的是哪家大夫?”
蕭寒錦松了口氣,笑道:“您誤會了,我夫郎今日吃得有些多,是我以為他身體不適,才叫您來瞧瞧。”
大夫點頭:“原來如此,正君當初是早產,雖說調養得不錯,但身體還是有虧損的,日後若是想再有身孕,怕是有些難了。”
“還有虧損?這要如何補?可對他自身有影響?會不會有病痛?”蕭寒錦眉心緊皺,他自認為已經補得很足,卻不想還是有虧損。
“蕭東家別急,只是在生產方面有虧損。”大夫趕緊安撫說,“不過若是喝上幾年藥,也是能調整的,不過正君的年歲怕就不是孕育子嗣的好時機了。”
蕭寒錦:“我已經有孩子了,還是兩個。”
大夫便知曉是自己誤會了,他捋捋胡子:“那自然就無事了,只是若有不錯的藥膳也能補著,對身體總是有益處的。”
“是,多謝您。”蕭寒錦應聲道謝。
“無妨,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蕭寒錦立刻送他出去,順便將出診費給他,叫阿義好生送他離開了。
且不說他早已不準備再要孩子,就算要,還要江以寧喝上三五年的藥,聽著都十分可笑。
他搖搖頭,將這些可笑的事全都清出腦海中,剛走到床榻邊,就對上一雙盈潤的眸子。
“我能喝藥的……”江以寧輕聲說,眨眼間眼底就泛起了水花。
他本就比尋常小哥兒晚生孩子,現在又聽大夫說他往後怕是要不能生,那二寒就只有兩個孩子,怎麽能和別人家比呢?
那些大戶人家,誰家不是兒女成群呢?
蕭寒錦勾唇:“都聽到了?”
江以寧點頭,聽得實實的。
蕭寒錦:“那也該聽到我與大夫說了,我們已經有孩子了,就足夠了。”
“只有兩個。”江以寧皺眉。
“好吧,是只有兩個,但已經勝過別人家許許多多了,你不這樣覺得嗎?我們的小豆丁們那麽可愛,兩個就足足的。”蕭寒錦輕聲開解著,“何況生育那樣難受,我不願你再承受那些,你隻當是心疼心疼我,讓我少些心疼和擔心,好不好?”
江以寧默然片刻,終究還是點頭了。
小哥兒們本就比女子要難懷孕,且因為身體比女子強健些,最是能做苦累活的。
在江以寧從前的認知中,小哥兒只有兩件事能做,一是生寶寶,二是下地乾活。
但在蕭寒錦這裡,他永遠都有其他的選擇,是比這之外更好的選擇,即便沒有,他也總能創造條件。
蕭寒錦雙手捧住他臉頰,與他額頭相抵,松了口氣道:“真怕你方才哭鬧,但你這樣乖乖的,我也怕。”
“你好煩……”江以寧微微移開腦門兒,然後不輕不重地磕上去,他半抱怨半撒嬌著,“你好難伺候,生氣不行,不生氣也不行。”
“那還是生氣的好。”蕭寒錦也輕輕磕著他腦門兒,“醬肉再好吃都不能吃這麽多,我給你煮些蜂蜜水喝,能幫助消化,就不會再這麽撐了。”
“好呀。”江以寧邊應聲邊曲著手指給他比心,教他的東西半點沒忘。
蕭寒錦捧著他的臉揉搓,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味,這樣乖巧可愛的青年,他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蕭寒錦確實已經想到了皇商選拔的食物,只是這次他並不準備告訴任何人,倒不是他有意要隱瞞,只是事情還在準備階段,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能成功,那自然不錯,若是不成功……臉也丟不到外面去。
他不說,江以寧自然不會扯著嗓子問,這事便徹底隱了下去。
如今盛原府城沒有新太守,王文明已經暫時關押進大牢,只等新太守上任,便會立刻處置他,即便如此,盛原府城在顏蔣兩家的幫襯下也沒有鬧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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