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吵的臉紅脖子粗,那難看模樣,真是叫人看不下去。”
“要我說,什麽貴君也不能慣著,不如休了娶個美嬌娘,再納些妾室美人,那蕭東家真不會過日子!”
起初正給人號脈的江以寧並不是有意要聽後面排隊人的閑話,只是沒想到一道流氓聲音響起時,竟將話落在了蕭寒錦身上,他難免要多聽兩句。
就聽那流氓混子開始貶低二寒貶低他,好似自己若是皇商,就能做出多大貢獻似的。
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噤若寒蟬不敢搭話,生怕得罪大夫。
江以寧面前的人很快排完輪到那流氓混子,待他坐下,就瞧見對方掩在領子裡的膿包和紅疹。
他瞬間想起之前那位嬸子說的話。
混子伸出手腕放在他面前,流裡流氣道:“聽說你也是好大夫,可得仔細給我瞧,否則我便要告訴你們東家!”
江以寧不搭理他這些,在他手腕搭上一塊碎布,邊搭脈邊詢問:“這種情況多久了?病發之前可有去過什麽地方?”
這並不是花柳病,聖京花樓眾多,常有達官顯貴去,若真有得了病的,怕是早就鬧出動靜了。
這混子混的地方多,沾了不乾淨的東西罷了,但並不妨礙江以寧要好好治治他。
那混子頓時露出下流表情來:“孤家寡人一個,還能去哪快活,不就是那些地方嗎?”
江以寧立刻收回手,捏著碎布的一角扔到旁邊,叮囑道:“快些將這東西拿去燒掉。”
話沒避著人,聲音也不低,後面的人表情瞬間緊張又嫌棄,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生怕是什麽髒病。
“你這是什麽意思?”那混子瞬間緊張起來,“我就是有些火氣大,你到底什麽意思?會不會給人治病!庸醫!”
“根據脈象,你的病會過人——”
“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庸醫!你居然敢說我得的髒病!”混子不等他說完就鬧了起來,甚至都要揮著拳頭動手了。
想攔他的人都不敢,也幸好他本就是色厲內荏,就算舉起手也不敢真動手,他還指望著能有大夫把他的病治好。
江以寧坐在椅子上,連身形都沒挪動半分,他抬眸看著那混子,冷聲道:“只有我能治,你確定要動手?”
混子徹底失力跌坐回凳子上,他有些崩潰地擼起袖子拽開衣領,露出裡面的膿包大吼:“那你給我治!你給我治,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啊!這是什麽!江大夫快把他趕出去,他這樣治不好了!”
“惡心!自己成天去那種地方,染了一身病,誰沾著你真是要死了!”
“這種人怎麽有臉說別人,自己也沒活出個人樣來,還指點別人呢!”
江以寧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抬眸時面上卻很嚴謹:“他只是生病了,沒關系的各位,只要不與他有接觸,不會被傳染。”
聞言,其他病人離他更加遠了。
混子平時就愛吹牛說謊吸引別人的注意,此時被這麽多人嫌棄,稍後可能就會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麽做人?
他想也不想直接跪地開始哭求:“大夫求您救救我!救救您了!”
江以寧頗為認真回應:“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是常事,我給你開些藥,你先去抓藥,大好之前就莫要再和別人接觸了。”
“江大夫還是你心善,他方才那樣說你和蕭東家,若是我,才不救他!讓他病死!”
“就是就是!”
那混子驚恐抬頭,正對上江以寧悲憫地視線,他滾了滾喉嚨,試圖解釋什麽,卻發現喉嚨乾澀,上下壁好似黏住一般,什麽都說不出。
江以寧溫和一笑:“醫者仁心,我自然不會不救助你。”
分明是滿含笑意地眼睛,那混子卻覺得好似上了賊船一般,他隱隱察覺到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江以寧將開好的藥方給他:“你自己去抓藥,若是不信我,自然可叫其他大夫瞧瞧。”
混子抓起方子瘋狂跑開了。
江以寧自然知道,只要他將膿包和紅疹給大夫看,就絕對不會有人敢給他醫治,即便不是花柳病也會讓他回去等死。
管不住嘴的人,自然得吃些教訓。
江以寧在他人的讚賞聲中亦能保持寵辱不驚,依舊笑著繼續給其他人看病。
那混子是不信江以寧的,便捏著藥方去其他醫館看,誰知那些大夫見他露出那麽惡心的膿包,就趕緊把他趕走了,對比江以寧對他的態度,實在是惡劣的過分。
他就算不信,也只能死馬當然。
那混子鬧的厲害,事情瞬間就傳開了,花樓的生意立刻變得慘淡,都暗暗恨上了那混子。
蕭寒錦聽說此事,立刻去醫館將江以寧接回家,先把人推進偏屋剝他衣裳。
縱使恩愛非常,可哪能天未黑就這樣的?
“二寒……還未天黑呢!”他臉頰緋紅,卻還是任由對方剝著衣裳。
蕭寒錦皺眉:“聽聞你今日診了一位有傳染病的,快些清洗,他有沒有碰你?有沒有吵你吐唾沫?有沒有碰到他的血?說話!”
江以寧呐呐道:“……衣服都脫了,你跟我說這些?”
第218章 養育
江以寧被帶進浴桶中時面頰依舊紅的滴血, 他哪裡能想到,二寒急匆匆把他叫回家就是為著讓他沐浴清洗,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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