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最近喜事不少,原本蕭寒錦成為皇商的事是頭等喜事,但在他刻意低調下,即便有人提及也不會拿到明面來說了。
街上本就熱鬧,他們沒走兩步就遇上了同樣出來熱鬧的蔣亦疏,後者當即二話不說就把他往酒樓裡拽。
“你小子,今日若是碰不到,你怕是要晾著我們了!”蔣亦疏有些不忿,他哼笑,“怎麽,如今成了皇商,就要和兄長們劃清界限了?”
蕭寒錦不理他,隻扭頭看顏隨州:“他每日戲這樣多,你怎麽忍的?”
顏隨州沒忍住笑起來:“陪著他。”
果真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不說這些,你在聖京那段時間如何?”蔣亦疏端著茶水微抬下巴,示意他說道說道。
“尚可,沒什麽值得稀罕的,不過倒是見了那位一面,隨便聊了兩句,就讓我離開了。”蕭寒錦沒說差點被賜婚的事,這事要是被江以寧知道,怕是又要不高興犯病。
蔣亦疏聽出他藏著些話,便識趣沒深問,隻笑道:“可見那位是真的看重你,竟也舍得放你離開。”
“原定賜給我的酒樓還得再裝潢,我留在那裡也是無用,明年再去。”蕭寒錦不甚在意說著,本就是他該得的東西,沒什麽好藏掖的。
“說的也是。”蔣亦疏輕笑,“你這一路走來當真是順當,我們小弟果然有福氣,嫁給你半點苦都不用吃。”
這是好意思,若是尋常人家誇哪家姑娘小哥兒,都會說誰有福氣,好福氣。
但放在蕭寒錦這裡顯然不適用的,他隻笑道:“就算沒有他,我也得努力賺銀子的。”
這話若是叫不明就裡的人聽著,怕是要多心的,但這些話早在之前,江以寧就曾和蕭寒錦辯駁過。
因此並沒有吃心,反而覺得他說的很對。
“這倒也是,你野心擺在那裡,若是不努力,如何能實現?”蔣亦疏哈哈笑起來。
說笑間又聊起嚴鳴和顏理的婚事,蕭寒錦倒是聽江以寧說了那聘禮如何如何多,準備辦得如何如何盛大。
以至於嚴鳴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和他們聚聚,但想給心上人最好的東西並沒有錯,他們也都能理解。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月二日,八月十一。
這日是嚴顏兩家的結親日。
晨起,江以寧就去了顏家陪著他,給他送禮上妝,迎親要在黃昏時候,白日裡還能有時間多聊聊,向晚意也一改往常的熱鬧性子,安安靜靜地和他們說著話。
成婚總是和在閨閣中不同的,屋內坐著的都是好友,見他都要成婚,難免會覺得唏噓和豔羨,畢竟嚴鳴的心悅和排場是拿得出手的。
“咱們少爺是有福氣的,一挑便挑中了頂好的,往後這日子必定幸福美滿。”梳頭嬤嬤邊梳頭邊笑著打趣他。
顏夫人上前拍拍顏理肩膀,眼底含淚,面上卻笑道:“我兒要做這時間最有福氣的,只是為娘的還是要叮囑你幾句話,你是我顏府三少爺,即便嫁做人夫,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他若是敢叫你受委屈,隻消說上一句,你兄長的拳頭便能立刻落在他臉上。”
“娘親,我都知道的。”顏理亦是眼中含淚,只是他並不是會坐以待斃的性格,嚴鳴若是真敢負他,那他也不會叫對方好過。
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對方先提起的,那對方就絕不能失信。
顏夫人笑著點頭,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這是讓她最放心的孩子,也是最心疼的。
“妝面不錯,只是你穿成這樣,晌午可如何吃飯?”向晚意狐疑,“莫不是需要脫掉重新穿?”
顏理臉色微紅,輕輕搖頭:“我今日不能吃太多東西,只需喝幾口湯就好。”
先前已經有嬤嬤教過他如何伺候夫君了,小哥兒和女子不同,能用的地方也不同,他不能吃太多東西不說,昨日還特意清理了一番,實在羞人。
坐在屋裡這些都是未嫁之身,只有一個江以寧例外,只是當初成婚他也不曾和蕭寒錦走這些流程,至於後來則是被蕭寒錦帶著做的,也不知道大家族成婚的規矩。
他隻跟著點頭,有這樣的喜事,晚些吃也是一樣的。
歡喜的日子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黃昏之時,他們還在府內,就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吹打聲,鑼鼓喧天。
“夫人,迎親隊伍來了。”
顏夫人點頭:“我們即刻便出去,大少爺呢?”
“在外面簷下等著。”
顏夫人轉而走到顏理面前,拿起旁邊繡著龍鳳呈祥的蓋頭給他蓋上,終究沒再說什麽,牽著他的手往外走。
屋外顏隨恪已經久等,見人出來,他立刻蹲/下身子,直到後背傳來重量,他才起身。
他背著顏理緩步走著,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小時候,他是最大的,子淮是最皮的,只有理理這個小哥兒成日追在他們屁股後面叮囑著。
娘親生氣,他去哄。
娘親打人,他去頂罪。
連後來弟妹生病,都是他頭一個站出來說有錯,他好像天生就有那種能力,那種要照顧親人,愛護他們的能力。
“哥哥,謝謝。”顏理怕在他肩膀,很輕很輕的說著。
“往後便要與別人相處過日子了,即便不比家中也莫要受委屈,凡事都可以和你二哥哥說,他會為你做主的,若他過分的厲害,你便書信給我,我在陛下那參奏他。”顏隨恪沉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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