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唇邊勾起笑意,任由他哄著自己,而後緩緩閉上眼睛了。
如今酒樓早已步入正軌,府城也再無其他人和他們起衝突,太守也因為被訓斥,鮮少出現在外人眼前,但至少在學著做實事了。
只是這並不值得歌頌。
因為他本就該如此。
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就如太子昱晟所說,有許多面生有氣場的聖京人,都來這裡酒樓吃飯了,蕭寒錦想著,大概他們也做了些宣傳,引得不少人來這裡。
不過蕭寒錦如今並沒有太多心思在酒樓上,如今已經入夏,秋冬過去,便是來年春夏,秋時就得去去聖京,在這之前,他得先想好做什麽吃食來應對。
且這吃食日後要進宮,自然不能是已經放到明面來售賣交易的東西,得是全新的,能香掉人舌頭的。
他成日裡苦思冥想,反倒是便宜了江以寧,每日都去酒樓做事,儼然都要取代蕭寒錦成為真正的酒樓東家了,任誰瞧見他,都不再喊蕭正君,而是二東家。
“二東家,這陣子倒是清閑,都在酒樓裡,也不怕蕭東家吃酸?”
“先前不是還到酒樓來尋嗎?沒尋到,那臉拉的老長哈哈哈!”
“上回我也瞧見了,這大熱天還得來逮人,真是哈哈哈……”
酒樓常客們邊說邊笑起來,江以寧再不如先前那般,遇到善意便無措地縮進殼子裡,等著蕭寒錦來解救他,如今他也能大大方方地回應了。
只是想到二寒那樣,他也覺得好笑,但總歸心裡甜滋滋的。
盛夏的日子不好熬,總是熱得人胃口盡失,五月的天氣就已經熱得人頭昏,小時安身體本就弱,又病了一場,原本長起來的那些肉都沒了。
蕭寒錦也不敢再全身心投入創作新菜裡,六個月的孩子已經能認人,再加上生病纏人,就更離不開他和江以寧,小瞎子好不容易找到樂趣,他自然不能不讓對方出門,便自己多照顧著孩子。
每日吐奶哭鬧都是常事,拉尿到他身上也是常有,他就算再喜歡孩子,對這些也是有點難忍受的,都恨不得抱著小時安一起哭。
“乖乖,你可就心疼心疼你爹吧?”蕭寒錦幫他擦拭著小臉,總覺得這一病,連他眉心的紅痣都有些暗淡了。
可憐見兒的。
小家夥敷衍地揮了揮小拳頭,到底是有了些精神。
反倒是蕭寒錦胡子拉碴的,眼下也有些烏青,他算是明白那些家長為什麽孩子一病就發瘋鬧事了,他也差不多快那樣了。
“東家,正君回來了。”
“快快快!”蕭寒錦趕緊招手,等到江以寧進來,他就抱著孩子戚戚然湊上前,“阿寧……”
江以寧趕緊將小時安接過,一手捧摸了摸他的臉,心疼萬分道:“二寒你怎麽成這樣了?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
蕭寒錦趕緊搖頭:“不不不,他已經沒事了,你該陪著我了!”
“……也好。”江以寧把孩子放到床上和哥哥作伴,叮囑乳母們看好,就牽著蕭寒錦離開了。
他最近總是早起晚歸,在酒樓做事感覺有些如魚得水,在家的時間就有些少,加之二寒最近在想菜譜,需要安靜,他也就沒打擾,沒想到都變成這樣了。
“你去躺著。”江以寧抬抬下巴,又轉頭看向門口的小秋,“你去叮囑廚房燒些熱水,先打盆水過來。”
“是。”
江以寧搬著椅子坐到床邊,他輕聲哄道:“今日換我伺候你好不好?胡子都扎手了。”
蕭寒錦確實覺得有些丟臉,饒是他有乳母們幫著,照顧孩子都有些力不從心,更別提前世那些女人隻身帶著孩子有多疲累了,可見世間事唯有易地而處,才能體會到彼此的不易。
江以寧卻沒想這些,他隻覺得感動,換做別人家,哪裡有男子帶孩子,小哥兒外出做事的呢?
二寒這樣待他好,他自然不會嫌棄對方胡子拉碴,何況那胡茬下是什麽風光,他見過的。
“你累了就睡,我給你擦擦臉,順便把胡子給你剃掉,如何?”江以寧細聲說著,還故作驚慌的作怪輕喊著,“誒呀呀,好扎手呀……”
蕭寒錦閉眼揉了揉他的手,帶著些安撫之意。
日子平淡過著,自從太守被訓斥後,便再不敢如從前一般,他以為只要盡力彌補錯事就能有改過的機會,卻不想,此時還留著他,只是因為不到時候。
先前嚴鳴因為王文明不做事,因此不敢輕易來府城“安營扎寨”,現如今太守大不如前,他自然就得出來施展拳腳了。
嚴家藥田發家,也有許多醫館藥鋪,誰都想把自家的產業開到遍地都是,嚴鳴也不例外,何況他現在心中存著事,想讓嚴家比從前更出名。
嚴鳴是在六月上旬到的府城,因著這次準備大施拳腳,他特意帶了許多東西,不有好些衣裳錢財,還有好些品相不錯的藥材,先前來和別家醫館藥鋪談合作的,他們說了想看他家的藥草,來時還特意找了鏢師護送,陣仗可見一斑。
六月的天炎熱異常,嚴鳴一行人在外曬著都中了些暑氣,剛到蕭宅就給他們灌了好些涼茶和避暑湯藥,硬是將肚皮都喝滾了。
嚴鳴癱在椅子上,江以寧的婢女給他扇著扇子,他暈乎乎道:“你這湯藥倒是不苦,我從前喝的那些都哭得令人作嘔,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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