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好事養精神,嚴鳴也是真的好利索了,然後就開始聯系府城,將那邊收好的藥材全都運送到府城來,他也得拿出本事來才行!
眼看著永康堂有了這些好藥材,其他醫館藥鋪便真的坐不住了,紛紛想找上嚴鳴與他合作,但風水輪流轉,不過短短數日,就變成嚴鳴挑他們了。
“恭喜!”
雅間內眾人舉杯,好歹是邁出了第一步。
顏隨州和蔣亦疏雖對他拐走自家弟弟這事有些不爽,但好兄弟生意做得好,自然也是高興的,將弟弟交給這樣的人,他們也放心。
嚴鳴帶著些酒意道謝:“我多虧幾位兄弟相助,若無人牽橋搭線,我就是有那些好藥材,都只能放著發霉。”
眾人倒是沒說什麽,隻一個勁兒地和他碰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嚴鳴前所未有地高興,一步步朝前走著,能和顏理在一起的時間便越近,那種古怪情緒在他心口叫囂著,讓他快些再快些。
太奇怪了,從前他不是這樣不矜持的郎君。
“再過三兩月便要入秋了,你們今秋可有安排?”蔣亦疏只是隨意找個話題聊著,畢竟哪裡的秋日都是相同的。
蕭寒錦點頭:“我們準備回陵陽縣,如今這裡穩定,得回去報平安。”
“是得回去,那介時順便幫我帶封書信給舅舅,當初結契他都沒能來。”
說不失落是假的,母親那邊的親人如今也就舅舅一家還一直惦記著他,從前有段時間,他是拿對方當父親敬重愛戴的。
這只是舉手之勞,蕭寒錦自然不會拒絕。
嚴鳴剛發展起來,自然是不會在此時回去的,何況他還要盯著顏理,免得他被其他人糾纏!便乾脆也叫蕭寒錦幫忙帶書信回去,家中弟妹他是半點不擔心的,豺狼虎豹似的。
只是嘴上這般說著,三兩月的時間也很難熬,尤其是今夏暑熱異常,聽消息說,已經有多地出現旱災了。
只是比前幾年要更嚴重些,畢竟前兩年乾旱時還有幾滴雨,雖然小,但到底有,今年已經連續一月不下雨了,若再這般下去,河裡的水怕都要不夠澆灌莊稼了。
他們在府城一直身處上位,有吃有喝有穿,倒是真的很久都沒有在意過天氣的事了。
饒是江以寧都後知後覺有些愣神,也是此時,他才真真切切意識到,他們已經脫離了曾經困難又痛苦的日子。
他再不是萬漁村那個能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小瞎子,而且府城眾多夫人正君都願交好的存在。
盛夏難熬,府城內多人都出現中暑之兆,若非知曉這病不會傳染,日日看著好些人進醫館上吐下瀉,都怕要以為是疫病了。
江以寧便不敢時常去外面了,否則帶了病氣回家,要染給兩個小豆丁的。
他抱著孩子和蕭寒錦閑聊:“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會下雨?我聽前院說,醫館裡躺滿了中暑氣的。”
蕭寒錦將做好的冰粉攪拌均勻,喂給他,接話道:“誰知道呢,難挨的也只是尋常百姓,此時最要緊的還是下雨,但老天爺喜怒無常的,誰說得準。”
“都是靠天吃飯呢。”江以寧嗷嗚一口將滿滿一杓冰粉吃進嘴裡,涼意瞬間在口腔內化開,他斯哈斯哈的緩和著,懷裡的小豆丁二號就瞪著滴流圓的眼珠子看著他笑。
蕭寒錦微微歎息一聲,天災的事,他就算有心也無力。
府城內都如此,其他縣城鄉村怕就更厲害了,他只希望家重兄嫂不要在意那幾個銀子,多買些冰,多備些草藥,鋪子不開就不開了,別病了就好。
王文明從前從不在意這些事,他隻管窩在自己府上吃喝不愁就好了,但先前遭受懲罰,他自然也想著將功折罪,若是能想到辦法就好了。
他日日都在府內著急,但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麽好辦法,只能乾著急。
從前不動腦,現如今想動腦都無從下手了。
六月底,多地開始出現因中暑而死的百姓,盛原府城內自然也如此。
顏蔣兩家到底是府城大戶,許多百姓走投無路,便跑到他門前狂砸,想請他們能救救百姓。
“府城如今的草藥怕是不夠用,我已經書信一封讓家裡將藥材送來,這幾日會在城門熬煮湯藥,爭取能幫一些是一些。”嚴鳴說。
看著外面慘狀,總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否則來日怕是都要不能安枕了。
蔣亦疏歎息:“那這事便交給我們,你既出了藥材,熬住和分發便由我們出人,你那破身子,要是再病就要成藥罐子了。”
“我知道。”嚴鳴難得沒有和他拌嘴,大事當前,誰也沒心情逗樂。
“那我便做些冰糖綠豆水。”蕭寒錦說。
他們雖然不能勝過老天爺,但總要盡人事,若能做卻不做,便真是枉顧性命了。
說左邊做,幾人立刻開始分工,短短幾日,府城內各個街道以及城門處便出現了好些免費贈送綠豆水和湯藥的小攤子,凡是前來者都有份,不用爭搶。
蕭寒錦日日都忙到擦黑才歸家,先在偏屋將自己清洗乾淨,衣裳也拿去燒掉,他這才敢進正屋裡。
“累了吧。”
他坐著吃飯,江以寧就在旁邊伺候著,說是端茶倒水不為過,就差嚼碎喂他了。
蕭寒錦久違露出笑臉:“還好,蔣兄聽到些消息,聖京已經派官員到各地賑災了,藥材這些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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