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去那幹啥,二弟咱們還是回去算算今日賺了多少,那荷葉軒飯菜貴,一頓飯幾兩銀子……”蕭永福有些不願意,他是節省慣了,隨便買個餅子都能吃飽,何必還要去那大酒樓?
蕭寒錦沒說話,小瞎子清咳一聲:“回、回吧?我也想知道……”
“罷了,那你們就先回去,我去酒樓再做半日工,晚些時候再回。”蕭寒錦沒再堅持,小瞎子都這樣說了,他自然不能不給面子。
只是莫名有種小瞎子在偏向別人的感覺,怪不舒服的。
江以寧有些不高興:“二寒,你怎麽這樣啊?”
蕭寒錦輕嘖:“我什麽樣?既然要回,那就買些餅子再回,路上就著串兒就吃了,注意安全,早些回去暖和著。”
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小瞎子也就不多勸了,反正二寒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就跟他鬧別扭的,有什麽事晚上躺床上就說開了。
蕭永福不敢耽誤他做事,趕緊讓他去了,自己帶著人把鋪子收拾乾淨,去買了十幾張熱乎餅子,就帶著一行人往回趕了。
蕭寒錦一腳踏進酒樓,就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他放眼看去,就見酒樓內客人們的桌上,幾乎都放著一份炸雞,可見是從他的鋪子出來,就直接來酒樓了。
“喲蕭先生來了,一日做兩份工,這銀子就該你賺!”
有嘴貧的,就愛說幾句話打趣他。
蕭寒錦沒惱,反笑道:“那我隻管敞開荷包,你得每日都送銀子來,將我荷包填滿就是!”
客人們瞬間哈哈大笑,蕭寒錦沒再多說,邁步進了帳房。
張元和溫中專心做著事,見他來,輕聲打了招呼就算,蕭寒錦迅速也加入他們,將那些數字全都對帳好。
蔣亦疏這段時間都沒有來酒樓,起初蕭寒錦還以為他是去和縣令商議神母廟的事,後來交談中才知道,他是被一封信喚回府城了,甚至沒來得及去和縣令說。
那蕭寒錦就更不能去和縣令說這事了,否則來日蔣亦疏回來,他甚至有枉做小人的嫌疑。
許多時候確實該尊重他人命運,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拒絕李桂蘭從神母廟帶回來的任何東西,也要警惕她帶小瞎子去那不乾淨的髒地方。
至於其他,還是等蔣亦疏回來比較好。
他原是這樣想的,卻沒想到蔣亦疏許久才回,連小瞎子都差點遭罪。
傍晚,蕭寒錦帶著滿身疲憊歸家,飯菜早就備好,小瞎子忙前忙後的給他張羅著,生怕他吃不順心。
吃過飯,蕭寒錦懶懶的靠在榻上,一手撥弄著算盤,他輕聲歎息:“今日疲累的很,明日就要累著大哥了,單炸雞來說,減去所有成本,隻賺了近四兩……”
“這麽多!”小瞎子高興壞了,“今日就賣了二三十隻,還有那麽多客人都沒有買到,比串串賺的都要多呀!”
四兩銀子聽著不多,可在這之前,蕭家可是連四百文都拿不出來的,這點銀子,都夠尋常人家生活一年,可見有多扎實。
只是還不夠。
蕭寒錦微微歎息:“勉強算是。”
串串兒的成本並不高,但雞不同,雞比豬肉都要貴,只因為豬肉可以單賣,但雞卻不行,所以整體是要貴幾文,若是要單賣,那就需要更多的人手來處理雞,還不如就先這樣賣著,到時候再雇人來做。
只是一隻炸雞隻賣到一百多文,還是不夠,得想想其他辦法,搭配著賣,就像套餐一樣。
小瞎子默默放下點心,將唇上的殘渣舔進嘴中細細咀嚼著,連指腹上的都沒放過。
“江以寧,不是跟你說過不許舔手指嗎?”蕭寒錦輕嘖一聲,忙拿起旁邊放著的草紙給他擦手,“破渣渣有什麽可舔的?”
小瞎子垂下眼瞼:“我不吃了。”
蕭寒錦聞言愣愣看他幾眼,緊接著就上手去摸他額頭,捏臉蛋,撬嘴巴,他一手捧著小瞎子的臉,拇指啟開他牙關,像變態似的摸索著他牙齒。
他皺眉:“不發燒,臉也沒腫,牙也沒壞,好好的怎麽就不吃了?”
他沒有半分嫌棄的拿草紙擦了擦手,依舊不解的看著他,看到對方吸溜口水都沒說什麽。
小瞎子搖搖頭不說話。
他吃的雲糕,隻一小包就要花出幾百文,他敷眼睛的藥也已經換了新的,比先前還貴了一兩,已經變成六兩了。
二寒嫌每日賺的少,不知道是不是在嫌他吃的東西花錢多……
“阿寧,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有任何事都要直說,我們不要去揣測彼此的心思,那樣會很累,我有時當真會顧及不到你。”蕭寒錦眨著酸澀的眼眸看他,若是細看,還能瞧見紅血絲。
“因為很貴,我吃的東西都很貴……”他小聲說著。
他試圖去補償曾經的自己,卻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就為二寒增添了壓力,那不是他的本意。
“我當是什麽……”蕭寒錦用力眨了眨眼睛,他強撐著精神寬慰著,“吃食藥物都是尋常,不必次次都為這樣的小事憂心,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便給我捏捏手臂。”
“那你去躺著,我給你捏。”小瞎子趕緊開口。
蕭寒錦將帳本算盤通通放下,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床榻邊躺下,小瞎子立刻坐到邊緣開始幫他捏著手臂腿腳,將他緊繃的小腿捏的舒展才松手。
小瞎子甩了甩酸疼的手腕,聽著對方均勻的呼吸聲,給自己敷過藥便也躺著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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