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生病,蕭寒錦自然得留在家裡照顧他,並告訴蕭永福,讓他去酒樓說一聲。
小瞎子靠著蕭寒錦不說話,不願讓他聽見自己難聽的聲音,更是有些氣自己給他添麻煩,否則這時辰早就該去酒樓做事兒了。
那點小心思被蕭寒錦看的透徹,他失笑:“生病不是小事,眼睛怎麽壞的忘記了?賺錢何時都能賺,不急於這一時。”
“我給你添麻煩了,你可煩我了?”小瞎子小聲說著,為了不過度使用嗓子,連氣音都帶上了。
“不煩你。”蕭寒錦捏捏他臉頰,“只是這種事沒有下次,往後隻管在家裡等我,縱使萬難,我都會回來的。”
江以寧往他懷裡蹭了蹭,清雋的臉上掛起笑:“我記得了。”
見他精神稍好,蕭寒錦便將他放下,準備去廚房熬些米粥,剛退燒,得吃點帶燙湯水暖胃的東西才行。
江以寧有些不願意,見對方要起來,他也趕緊坐起來,順勢就要跟著走。
蕭寒錦偏頭看他:“你好好躺著。”
小瞎子搖頭:“我不要,我要跟著你,讓我跟著你。”
他說著也不顧蕭寒錦沒同意,直接軟著腿撲上前,從後緊緊抱著他,任憑蕭寒錦怎麽哄都不肯撒手,擺明要耍賴。
蕭寒錦爭脫不開,便只能由著他在後面拖著,和尾巴似的綴在身後,倒是怪可愛的。
江以寧喜甜,一鍋米粥熬的噴香,給他盛的那碗單獨放了紅糖,水煮蛋和爽口的小涼菜也給備上,兩人就簡簡單單對付了一頓。
這邊剛吃完,王秀蓮就帶著小舒禾過來敲門了。
小舒禾細聲細氣道:“小蘇蘇,娘親熬了滴湯哦~”
江以寧一聽這聲音立刻急匆匆往外走,門一開就被小家夥抱住腿了,他摸摸對方小腦袋,笑著蹲下:“我們舒禾喝雞湯了嗎?”
“喝了喔!”
“寧哥兒別管她,剛才在家裡喝了足足一碗,這會肚子還鼓著,清湯燉的,油花兒都被我撇出來的,你嘗嘗。”王秀蓮趕緊招呼他,“你嫁來這麽久,還沒有生過病,不曾想一著風就病了。”
江以寧有些不好意思,他忙端起雞湯,掩飾似的咕嘟咕嘟喝著:“嫂嫂別擔心,我已經好了……”
王秀蓮微微點頭,她像是想起什麽,扭頭看向蕭寒錦:“二弟昨天可有事?我瞧你回來時那衣裳全是泥水,臉上都有泥點子。”
小瞎子瞬間放下碗,嗖的就看過去了。
蕭寒錦無奈解釋:“回來時遇到了一戶人家,馬車陷進了泥坑,搭把手幫了幫,這才狼狽回來,沒出事。”
“那就好。”王秀蓮點頭,“那你把髒衣裳和鞋襪一並拿來,我剛好要去河邊洗衣裳,連你們的一起洗了。”
“嫂嫂不用,我已經沒事了,我去洗就成!”江以寧趕緊拒絕,他是二寒的夫郎,何況都分家的,哪裡還能讓嫂嫂做這種事!
別人會不會說他是懶夫郎另說,二寒是肯定會被扣上使喚分家嫂嫂做牛做馬的帽子的!
“你還沒好全,這衣裳哪能一直堆著不洗,還是我——”
“我洗吧。”蕭寒錦淡聲說道,“既然已經分家,嫂嫂就不用再在意我們這些,若是有需要我自然會開口,你還得看著舒禾,就別操心我們了。”
王秀蓮還想再說些什麽,可轉念一想也是,二弟如今懂事會乾活,她高興還來不及,自己多嘴多舌,恐怕對方會不高興。
她沒再堅持,便提出一同去河邊,有她在,那些舌頭長的也不敢多說什麽。
蕭寒錦沒再拒絕,將兩人的髒衣裳攏到盆子裡,帶好東西,便去了河邊兒。
盛夏時節,衣裳洗完乾得快,這些婦人們也就不嫌麻煩,每日都會洗洗衣裳,左右不髒,揉兩把的事,總好過漿洗冬日裡的衣裳。
河邊好些婦人,起初瞧見王秀蓮還說笑,可看到她身後的蕭寒錦,一個個便都笑不出來了,她們可沒見過哪家婦人洗衣裳,漢子還要跟來的!
有幾個好事的便先開口了。
“寧哥兒你說你,這都成婚多久了,洗衣裳都得寒小子跟著?你都十七了,還這麽拿不出手,這哪行?”
“寒小子,不是嬸子說你,哪家都沒有你這麽疼夫郎的,還得你給端著盆,那要夫郎幹啥?”
江以寧不說話,要是被她們知道,今日是二寒洗衣裳,而他就是來河邊陪小舒禾玩的,恐怕更有得說了。
蕭寒錦卻是直白道:“嬸子們願意嫁給別人當牛做馬,累死累活,我自是不願讓我的夫郎也這般。”
“二寒,來這,這塊石頭墩的好。”王秀蓮找了個坐著不晃悠的石頭,連忙喊他過去。
蕭寒錦立刻端著盆抬腳,江以寧被小舒禾牽著,也趕緊跟上去。
起初有些看熱鬧的,想著等他走了再好好和江以寧說說話,可沒想到蕭寒錦不僅沒走,還直接坐下,擼起袖子就準備洗衣裳了。
這下周圍的婦人們都有些忍不住了,就沒見過哪家是漢子洗衣裳,夫郎在旁邊玩的!
“寒小子,疼夫郎可不是這個疼法,你天天在外賺錢,他洗衣裳是應該的。”
蕭寒錦淡定將皂角打起泡沫,回道:“這哪有什麽該不該,照你這麽說,你做完飯,就該漢子洗碗,那他洗嗎?”
“……”
“這哪能是一回事?你還是讀書人,手多金貴,那就是為了拿筆杆子數票子的,寧哥兒啥也不乾,你得把他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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