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側的同窗們欣喜之時,只有他面帶不悅和嚴肅,淡聲道:“我與你並不相熟,無需做這些,你一小哥兒還是不要湊在我們面前的好,免得叫人笑話。”
“蘇折!”蘇妙玲突然怒吼一聲,“你憑什麽這樣說我的朋友,阿寧好心,你不願意接受沒關系,何必說難聽的話!”
蘇折眉心皺得更緊:“蘇妙玲,且不說我是你兄長,你這般不講禮數也就罷了,我方才的話何曾說錯,男子何其多,他一個小哥兒偏要湊來拋頭露面,旁人看見,可不是要多言?”
蘇妙玲氣得渾身都在抖,她怎麽會有這樣的老學究兄長!
陸相容出聲辯解:“蘇兄長,阿寧已經成婚了,這鋪子是他開的,在這裡並沒有任何不妥,他只是作為東家招待你。”
“成婚?”蘇折微微有些震驚,他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既然成婚了,就更不該與外男過從親密!”
江以寧撩起眼皮看他,淡聲道:“蘇少爺,因你是妙玲兄長和讀書人我才尊你兩分,可天下也沒有讀書人便能隨意汙人清白的道理,我與外男過從親密在何處?言語招待你兩句便是親密?你這思想也著實肮髒,不怪多年過去依舊只是個秀才,想必就是平日裡雜七雜八想的多,才這樣高低不就。”
“你!”
“蘇秀才。”蕭寒錦的聲音驟然響起,他盯著蘇折揚唇,“你在對我夫郎說什麽呢?”
他的笑容平靜和煦,眼底卻帶著濃烈的陰冷與狠厲,這不怕死的在說什麽髒言穢語呢?
第119章 重陽
蘇折猛的看向蕭寒錦, 再扭頭看看江以寧,這才驚覺他們兩人的神情語氣如出一轍。
蕭寒錦踱步上前站到江以寧身側,到陵陽縣這一年多時間, 除去那些商戶, 他再不曾聽過這般飽含惡意的話。
若是對著他也就算了,偏是對著江以寧。
“蘇秀才,身為讀書人,言行舉止還是要得體些,否則若我將今日之事告訴縣令, 你猜你是否會因此遭到斥責?”蕭寒錦唇邊笑意不變,只是話中的威脅意味十足。
“蕭東家!”蘇妙玲連忙開口, 面色蒼白的看著他,眼底閃著乞求, “這事都是我們不好, 我替兄長向你們道歉,還請蕭東家不要計較我兄長無心之言。”
盡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蘇折的話是否無心,但此時這般情況, 他也只能這樣說。
蘇折面露難堪:“蘇妙玲!你的脊梁骨便是這樣軟嗎?你現在就跟我回去,以後再不許和他們有任何來往!”
蘇妙玲完全可以不回, 但她此時必須帶蘇折離開,認識這段時間, 她對蕭寒錦的脾性也算有些了解,若是任由兄長繼續說下去, 怕是整個蘇家都要遭殃。
兄長的功名若是因此被擼,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他跟著蘇折回去了, 而那些書生們似乎也是覺得有失體面,紛紛告辭了。
蕭寒錦攬住他, 上下打量著:“沒有受傷吧?”
“沒有,他是讀書人不會對我動手的,若只打嘴仗,他說不過我的。”江以寧還挺自豪的,二寒說了,隻罵髒並沒有任何攻擊力,要知道別人的痛點在哪裡。
只是他剛才那番話沒有顧及蘇妙玲,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生他的氣。
他微微歎息,只是和朋友出來,那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也幸好鋪子前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否則萬一真傳了什麽流言,對他的名聲不好,也多少會影響二寒。
聽他這樣說,蕭寒錦稍稍放心,唇邊的笑意也格外晃眼:“應該再找師傅教你兩招,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便當機立斷地抽對方嘴巴。”
江以寧瞬間瞪大雙眼:“不、不好吧?”
“這有何不好,斷不能輕縱那般三言兩語就要毀人清譽的人。”蕭寒錦說,“今日是看在他是蘇妙玲兄長的份上罷了。”
“受累問一句,我能走了嗎?”陸相容扯著嘴角露出微笑,表情卻僵硬的沒有任何笑意。
這對夫夫,怎麽能三言兩語間就打打殺殺的呢!
江以寧連忙看向他:“時辰差不多,我們該一起去吃飯了。”
陸相容連忙擺擺手,無奈笑道:“今日還是算了,我可不好打擾你們,這事還是留到下次,先告辭了。”
“好。”江以寧沒再多留。
他轉而看向蕭寒錦:“你的事情都聊完了嗎?兩位兄長呢?”
蕭寒錦輕笑:“就在對面的茶館裡,剛好瞧見你這裡不對勁,我才過來,他們此時還在等著,我們過去吧。”
江以寧連連點頭跟著他過去。
因著江以寧求情,再有蘇妙玲這層關系在,蕭寒錦並沒有真的去告訴縣令,請求對方斥責蘇折。
畢竟他事後也曾打聽過,蘇折這人說好聽便是寧折不彎,正對他的名字,說難聽便是死板無趣,只會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怕是江以寧這小哥兒要招待他,叫他覺得有背自己曾學過的“綱常”,才說那些難聽的話。
只是當街鬧出這樣的動靜,還是書院秀才,到底被縣令叫去訓導了幾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本是想著能在重陽前再好好聚一下,因著這件事蘇妙玲被拘在府上不能出門,陸家也怕陸相容惹火上身,不許他亂跑,到頭來重陽前都沒有再見。
江以寧讓下人去給他們府上帶了話,便和蕭寒錦回萬漁村了,他是要祭拜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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