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是他能拿來威脅對方的?
這裡雖然不是鬧市,但怎麽會這麽安靜?
死人這麽驚天動地的事,居然都沒有驚動別人嗎?
衙役不再說話,江以寧敏銳聽到了暗處的腳步聲,小夏輕輕扯扯他衣袖:“正君,好像還有其他人,那衙役去和別人說話了……”
“能看到臉嗎?”
“看不到,但他衣裳布料很貴,若是再見到,我能認出來。”
“那就好。”
兩人悄悄說著,江以寧突然嗅到了奇怪的味道,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響起女人淒厲尖銳的叫喊聲。
江以寧突然意識到,他們似乎中計了……
真正的衙役到來後並沒有立刻審問江以寧,反而對他表示了關心,並很快讓其他人把蕭寒錦喊來。
但凡是個正常人,就不會懷疑面前這個有眼疾的小哥兒、一個手無寸鐵的十幾歲婢女,能把一個常年做粗活的三十歲男人殺掉。
還是一刀斃命。
“不怕,只需要和官差說清楚來龍去脈就好。”蕭寒錦抱著他輕聲安撫著,“他們知道你不會做那種事。”
有眼疾的事暫且不提,就算沒有,就江以寧這膽子,也就拿刀剁菜行。
因著有蕭寒錦在,心落到了實處,便抽抽搭搭的將之前的事一字不漏的全都說了,包括有假衙役的事。
冒充官差,這可是要判罪的!
官差頭領和蕭寒錦對視一眼,覺得這事有蹊蹺,對方大張旗鼓,甚至不惜引人入局,居然就只是為了殺害一個貨郎嗎?
“夫郎今日受驚,既然已經問清楚,我們便先離開了。”蕭寒錦邊輕拍著他後背,邊對頭領說著。
“蕭東家慢走,若有其他事,我會讓人先去請您和夫郎。”
“多謝。”
蕭寒錦帶著他們回去,方才被叫走時,正值鋪子裡人多的時候,見到他是被官差叫走,不禁都有些疑惑,有些甚至猜測他是不是犯了事。
但這會見他和夫郎一起回來,才稍微安心些,畢竟誰也不想在犯人的鋪子裡吃飯。
有好事的還多嘴問了一句,被蕭寒錦搪塞過去。
他們剛回來,蔣亦疏緊跟著就來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縣城,鎮上沒有能和他說到一起的人,頗有些無聊,便乾脆追來縣城了。
他原本正在自家酒樓裡閑的托腮,聽說這事後立刻就過來了,這其中若是沒有問題,鬼都不信!
“二弟!”蔣亦疏急匆匆趕來,“如何?縣衙那邊怎麽說?我弟夫郎柔弱不能自理,不可能做那種事,官差們可有查到什麽?”
蕭寒錦端著水盆還未走進屋,他低聲:“蔣兄先去偏屋等我,待我將阿寧安撫好就去找你。”
“好好好,不急!”
江以寧躺在床上,雙手抱著蕭寒錦的枕頭,眼睛還紅紅的,到家後就後怕的一直哭,再等等怕是就要腫了。
蕭寒錦將冷布巾放到他眼睛上,聲線柔和的不像話。
“已經到家了,不怕了,往後若是再想出去就叫我,縱使一時沒時間,也不會一直沒功夫。”蕭寒錦說。
“記得了。”小瞎子低低應著,雙手還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枕頭。
蕭寒錦笑笑:“方才你說有奇怪的地方,是哪裡覺得不妥?”
“當時街尾那裡十分安靜,那假衙役還和別人有交談,小夏沒看清他的臉,但對方衣著很好,是有錢人。”他越說越篤定,“而且,我聞到了奇怪的味道!不是吃食點心的香味,也不是藥草香,更不是脂粉香氣……”
“我知道了,蔣兄知道你受驚,特意過來看看,但他此時不方便進來,我過去找他聊聊可好?”他輕聲詢問著伴侶的意見。
小瞎子連連應聲:“那你快去,別叫蔣東家等急了,我現在很困的,我馬上就能歪腦袋睡著,不用哄我!”
“我們江以寧真棒,那我先過去。”
“好!”
蕭寒錦臉上的笑意在出門後瞬間消失,什麽狗屁的誤會和巧合,分明就是有人在用這件事警告、威脅他罷了。
暗處的人能殺人拋屍在街道,有能力將街尾的人全都引走,可見其手段背景不一般!
對方能做到這般地步,無非是因為自己阻礙了對方,再稍微細思就知曉是開鋪子的事,他半月便能賺千兩,別人生意慘淡,自然會記恨他。
他能想到這些,蔣亦疏亦是能想到。
他不住冷笑:“陵陽縣的生意幾乎要被那些商戶壟斷,若非我背後有縣令和府城,他們只怕也要對我動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會做這種事!”
蕭寒錦先前也打聽過,但五大商戶,他也著實說不出一二三來,原本縣令大張旗鼓給他送東西,就是為了給別人看,沒想到還有人能假扮衙役。
“你別擔心,命案不是小事,縣令會仔細調查,且這事分明就是衝你而來,舅舅會格外特殊對待。”蔣亦疏安撫他,“從前你隻想過平靜生活,一間鋪子也就妥帖,可你選擇來縣城,再往後就總要面對這些了。”
縣令終歸只在陵陽縣,若是蕭寒錦決定往府城發展,自然不能再靠縣令庇護,且府城雖是蔣亦疏的天下,但他本就是躲出來的,再回怕也是難,自然無暇顧及他太多。
若他自己沒有解決事情的本事,到何處都不好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