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伺候沒多久,但她一直有注意夫郎的習慣,晨起一定要洗漱過後才能用早食,否則連嘴巴都不願意張,更別提吃東西了。
江以寧輕輕點頭,步伐虛浮地朝那邊走去,魂不守舍地洗漱,吃早食……
“今日要陪您走走嗎?”小夏笑問。
“要走走的,昨晚吃的梨膏糖很好吃。”江以寧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不知道白天吃起來,和傍晚吃,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他想到這些,立刻招呼小夏和他一起出去,因著前院離那條街比較近,就直接從前院出去了。
“阿祥和二寒說一聲,我出門了。”
“是,正君。”
這稱呼雖不是頭次聽到,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抿唇笑笑便帶著小夏出門了。
只是剛抬腳,就猛的被人撞了一下。
好在阿祥和小夏眼疾手快,及時扶穩了他,否則真就要摔到地上去。
“抱歉,我並非有意,可有傷著嗎?”
看到面前的男人,阿祥面無表情,內心卻莫名生出一股怪異來。
江以寧尷尬笑笑:“沒事,我眼睛看不到,嚇到客人了,實在不好意思,小夏我們走吧。”
“好。”小夏趕緊扶住他。
出於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緣由,她下意識回頭看,就見那位陌生男子,正一臉怪異的看著他們。
不,準確來說,是看著正君。
第84章 示威
“正君, 他一直在看您。”小夏低聲說。
雖說來往奇異寶齋的客人有很多,但她很確定並沒有見過那個男人,而且對方視線像是粘在了正君身上。
如何看, 都覺得有些不正常。
江以寧眼瞎心不瞎, 能感覺到那道犀利的視線,縣城他所熟知認識的人裡,從不會有這樣無禮的人。
但他對這種視線並不陌生,自從二寒變得有本事,能賺錢, 村裡人時常用那種打量的視線看他,像是在說, 憑他這樣的瞎子,怎麽能和對方在一起。
這人的視線, 給他同樣的感覺。
“可能是有些不高興咱們撞著他了, 二寒說了縣城的人非富即貴,咱們惹不起,但總能躲著些, 若是再碰到這人,你就告訴我一聲。”江以寧輕聲說, “咱們也好警惕些,別再衝撞對方。”
小夏沒多想, 痛快應了應。
他起的晚,這會時辰已經不早了, 太陽曬得人難受,剛走出去沒多久, 就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他不是怕熱體質,猛的難受起來, 就不太願意繼續走了,可若是叫他此時返回去,他也是不願意的。
小夏張望一番,說道:“正君,不如您去茶館等,奴婢去給您買?”
“不好,咱們快去快回吧。”江以寧抿緊唇瓣,若是細看,隱約還能瞧出有些發白。
小夏不敢再多說,說多耽誤的時間越久,她趕緊跟著他一起去找賣梨膏糖的貨郎了。
貨郎向來沿街叫賣,只是今日他們一路從街口尋到街尾,才看到貨郎的背影,對方許是有些疲累,右肩擔著扁擔,左邊身軀靠著牆壁。
小夏立刻出聲:“勞駕,我們想買些梨膏糖,可還有剩余的?”
無人應答。
江以寧莫名覺得有些心慌:“小夏,怎麽回事?貨郎走了麽?”
“不知他怎麽了,靠著牆壁不說話,奴婢過去瞧瞧,咱們多買些,省的明日還要再出來受累。”小夏說著就要往前走,卻被江以寧拽住了,“正君?”
江以寧面色鐵青,掌心也漸漸溢出汗,他顫抖著:“別、別去,快叫人,去報官……”
他聞到了血腥氣!
…
極為普通的一日,陵陽縣發生了一樁命案。
死者是縣城周圍小村莊叫賣的貨郎,時常會去一些鋪子裡購買小吃食和物件賣,以此來賺些銅板糊口。
這樣的人普通平凡,會和縣城所有人有接觸都不是奇怪的事,但昨日傍晚,蕭寒錦還和江以寧買了他的梨膏糖,今日他就死了。
“你和那位貨郎真的沒有衝突嗎?他死的時候只有你和你的婢女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恐怕只有你們知道。”
一衙役極為張狂地說著,看向江以寧的神情還有些鄙夷。
江以寧是見過屍體的,阿爹羞愧自殺,阿娘悲憤離世,是他一直守在靈堂前,是他和村民一起挖了能睡人的土坑,是他和村裡人一起將爹娘放進去。
從那過去六七年,他始終都記得屍體冷硬的觸感。
但他沒想到,髒水會莫名其妙潑到身上。
“你、你怎麽說話的,我們和這位貨郎只是買賣關系!”小夏壯著膽子反駁,卻礙於對方的身份,聲音時高時低,不敢多說分毫。
“買賣不成,憤起殺人的事也不是沒有,你們現在就跟我們回縣衙!”衙役壓根不在意她說了什麽,反正他是要把這兩人關進監牢的。
江以寧搖搖頭,拽著小夏步步後退,空洞泛紅的眼睛盯著他:“你們真的是衙役嗎?”
小夏還未走出幾步就撞到了衙役,這衙役更是二話不說就要給他們定罪,他再蠢也是有限度的。
“我們不是衙役誰是!居然敢公然挑釁官差,我這就把你們抓起來服苦役,你這樣的進了監牢,怕是要被玩——”
“你胡說!我認識縣令,你若無憑無據就將我們抓去,我夫君知道一定會去找縣令徹查這件事!”江以寧屏住呼吸,腦袋卻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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