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們又不帶我!”
阿梟兜著圈子躲避敵軍追尋,王誠一路上質疑他無數遍,這個地方是不是來過,是不是繞遠了,他都懶得解釋。
他煩得很,卻突然理解了殿下為什麽總是不願意搭理他,如果身邊有個傻子一直喋喋不休些無意義的東西,確實沒有回答的必要。
好吧,原來他在殿下眼裡,就如同王誠在他眼裡一般,也怪不得殿下嫌棄他。
他胡思亂想著,怎麽變得聰明一點,是不是話少就會顯得聰明一些…
一抬頭,那棵參天大樹已經到了,他迫不及待翻身下馬,迅速攀上,扒到洞口邊,正要開口。
卻見陸棠鳶裹著他的外袍,側躺在樹洞裡蜷縮著,牙齒緊緊咬著下唇,都已經破了口,流出血來!
蒼白的指尖在樹洞裡抓出了雜亂的痕跡,臉上不正常的紅色昭示著他的高熱,陸棠鳶雙眼分明是有話要講的意思,卻緊緊咬著齒關,生怕泄露了一絲聲響,只是難耐地在地上磨動。
“殿下你怎麽了?有人來過嗎?!”
【作者有話說】
陸棠鳶:懶得跟傻子說話阿梟:懶得跟傻子說話
第40章 解毒
陸棠鳶用自己短平的指甲,硬生生摳進掌心裡,酸刺的痛直達心口,叩出幾分清醒。
他嗓子發緊,幾乎是用擠出的幾口熱氣在發聲,“沒有...我不知道...”
方才阿梟走後,他就感覺下腹異常,慢慢地,這種異常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經脈好像變成了祭拜的線香,從某一處被點燃之後,不是烈火滔天的苦痛,而是被小焰一點點沒過筋骨的刺癢,熱烈而隱秘。
他懷疑還是這野林裡的蹊蹺,這裡的每一顆草木都有不同於大崇其他樹木的氣味,起初他隻以為是腐朽潮濕,可這裡的所有都是被夜雨和毒瘴籠罩過無數日的,沒有任何毒性才該奇怪。
現下他堂而皇之的宿進了參天大樹的內部,這棵樹是這野林裡數一數二的高大,生長年歲可想而知,吸收的毒素更不必多說。
他現在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歪門邪道的毒氣,春季早過,卻又遲來地盼了起來,因為跟阿梟有過,如今前後都難受。
“快過來...”
無妨,阿梟已經回來,他就再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阿梟的血脈是北疆的偏愛,距離飲下阿梟血液的那一刻已經過了太久,只要他再喝一些,定能繼續百毒不侵。
“快阿梟、救我...”
阿梟茫然無措,他當然想要救他的殿下,可他連殿下為何如此都不知,何談救援?
他不知道除了聽話還能做什麽,爬進樹洞,爬到陸棠鳶的身前,“殿下...”
突然,手背一痛,“嘶——”
他方才著急,是獸一般爬進來的,手正好拄在了陸棠鳶的臉前。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陸棠鳶就立刻轉臉咬在了他的手背上,凶狠用力,幾乎是將臉再砸了他的手背上,砸在了地面上。
腐爛的木屑沾上了殿下的側臉,那麽愛乾淨的殿下,此時竟也顧不得這些,貪婪地吮吸著他手背上的血液。
他疼,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血液被奪走的感覺,可他又貪戀陸棠鳶的依賴,享受陸棠鳶的柔軟和溫暖,濕意在他手背綻開,這又何嘗不算一個吻呢?
多難得啊,他怎麽舍得躲開。
他對於危險和傷害異常 敏感,他能感知到惡意和善待的區別,可每當這些是來自陸棠鳶,他便甘之如飴。
直到阿梟的指尖開始發白,陸棠鳶才松口,血液注入的熱感如同第一次那般明顯,可是,等到的結果卻不是神清氣爽。
他感覺自己身體內部的熱癢愈加放肆了,就連去刮扯自己掌心的傷口,也不能給大腦帶來任何清明,甚至連眼前的畫面都開始混亂模糊。
怎麽喝了解藥,卻像飲了毒藥?
阿梟的血液,分明是被北疆庇護的血脈,為何此時不管用了?
他本就混亂的大腦根本想不明白,不切實際地想要撚一撚他常用來裝模作樣的佛珠,祈求天上真有神佛降世,賜他一枚解百毒的神藥,解了他的絕境。
可即使真有神佛,也不會眷顧他的,畢竟他常做一副吃齋念佛的虛偽模樣,卻用最純淨的佛珠,砸開了了一朵又一朵血花,待他百年之後,應當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他意識不清,胡思亂想著,卻誤打誤撞得到了真相。神藥。
阿梟曾因鬥虎奄奄一息,服下大崇禁用的神藥,那藥的藥性極強,若治愈傷口後藥效無處發揮作用,便要找人泄 火,否則經脈回盡數爆裂震斷,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此看來,阿梟的血液之中仍有神藥殘留,阿梟身強力壯征服了藥性,他的身軀怎可同阿梟相比?
將士們喝的都是被雨水衝淡的血水,無傷大雅,可他直接喝下了阿梟的血液,神藥由此進入了他的體內,身體中又無內傷可供修複,便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跌跌撞撞求人垂憐的,變成了他,因為他的愚鈍,還錯以為阿梟的血液是解藥,更是加重了藥效,叫他克制不能。
“...阿梟,你身後可有追兵?”
“沒有,阿梟把他們都甩開了,還帶了——”
“*我。”陸棠鳶已經沒有耐心聽阿梟絮絮叨叨,既然沒有追兵,那就趕緊解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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