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厭七:“……”
“已有心上人。”
玉鏡:“……”
“說的什麽東西,我孩子都三百歲了,我只是覺得他長得像我一個故人,結界在哪兒,給我看看。”
扶靜青‘哦哦’兩聲,立刻將法杖對準了十一州上方的結界,謝厭七操控著龍首劍緩慢移動,卻見那邊恍然大悟,隨即一道陌生的口訣從那邊傳了過來。
“天地玄黃,鏡中虛亡……”
頃刻間,扶靜青隻覺法杖嗡鳴,在手中瘋狂顫動,光芒愈發刺眼,緊接著以他們為中心的海面驟然驚起幾丈高的水柱,一道自頭頂而下的威壓幾乎要將他們的呼吸掠奪,兩股力量相互撞擊之時,三層結界滋生反抗之力,龍首劍上的兩人搖搖欲墜,勉強能穩住身形。
扶靜青道:“為何還沒破開?”
玉鏡那邊的人道,“我從十二京朝你們動手,術法會削弱,也有延遲,別著急,再等等。”
話雖如此,可下一刻,他們就看到了三層結界發出清晰的破裂聲,在正下方,出現了明顯的小口子。
“就是現在!”
謝厭七沒有遲疑,俯衝而下。
結界破裂,毒霧從出口緩慢放出,結界之外的海面上,驟然浮現出不少翻著白肚皮的魚蝦,周身散發著黑氣。
“進來了!”
扶靜青一聲驚呼,而結界也被快速修複,出口儼然消失。
玉鏡那邊嘿嘿一笑:“這個很簡單,我已經將口訣告訴你了,日後你多練練,就能學會了。”
“現在,能給我看看那個人了吧。”
扶靜青聞言,看向謝厭七,像是尋求他的意見。
謝厭七揚眉,將法杖接到了手中,他其實也想看看這人是誰。
玉鏡閃爍著光芒,他湊近了些,卻只能看到自己的臉,眉頭微蹙,卻聽不到那邊的聲音了。
“你怎麽不說話了?”扶靜青問,“這不是給你看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謝厭七隻覺得疑惑,剛想將東西還給扶靜青,卻聽到那邊發出一聲錯愕的驚呼,“果真是他!”
“那他是不是也在下界?”
“三層結界,方才的地方應當是十四州之內,我們即刻下去?”
“不可,十二京不可一日無主,這樣,你在此坐鎮,我下去找他們。”
“你算盤打的真好啊……”
謝厭七與扶靜青聽的滿臉茫然。
脖領突然傳來細微的溫熱,一道熟悉的嗓音自他下方而來,“謝……”
然剛說出一個字,卻聽到玉鏡那邊的人更激動了,“真的是他——”
話語戛然而止,兩枚銅錢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燙,謝厭七立刻將它取了下來,玉鏡也還給了扶靜青。
“謝厭七。”張不問沉默了一下,才將他的名字喚全。
“張不問。”
少年小心捧著,回應他。
“可順利到了十一州?”張不問道。
謝厭七點頭應聲,看向了四周,果真與李己所言不差,他們所在之處,腳下泥土濕潤不已,而林中樹葉茂盛,頭頂的天空被濃烈的毒霧包裹,沒有一絲陽光,給人一種壓抑之感,甚至腳下,隨處可見的毒蟲四處蠕動,水蛭在金靴之下鑽研,似是想衝破阻礙,吸食人血。
他忽又想到什麽,回頭看向扶靜青。
這裡毒氣重,他有李己的巫蠱毒蟲之道倒是沒有什麽影響,可扶靜青為肉體凡胎,不知——
眼前,扶靜青依舊拿著玉鏡左顧右盼,似搞不懂它為何就沒了聲音,全然一副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模樣。
“張不問,為何他沒有中毒?”
張不問知道他的意思,解釋道:“扶靜青從小在火城長大,又經歷了烏山天火異象,體內已有灼原之火,普通毒蟲不敢靠近他,毒霧於他而言,也只是不適罷了,不會中毒。”
謝厭七笑道:“難怪你會讓他來幫我。你那邊如何,可到了閻羅殿?”
“到了。”張不問停了一下,似不想繼續說他那邊的情況,又提醒道,“術法有限,我不會隨時注意到你的安危,十一州是十四州最為凶險之地,你萬事小心。”
謝厭七嘴角忍不住上揚:“知道了。”竟然這麽關心他……
“對了,還有扶公子手中的玉鏡,如今應當已經成了法杖,裡面的人說什麽,你們都不要聽,也不要告訴他們你們在哪兒,不然恐有不必要的麻煩。”
謝厭七:“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你。”
遲疑了一下,張不問又道,“他若是教扶公子一些術法,倒是可以聽聽。”
“不過方才我已阻斷了你們的聯系,短期他們不會出現了,謝厭七,萬事小心,我在閻羅殿等你。”
話落,不等少年說什麽,就已然停了聯系。
謝厭七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卡在咽喉,不滿地盯著銅錢看了會兒,來將它繼續帶回了脖領之間。
扶靜青這才抬頭看他,疑惑道,“為何他不說話了?”
謝厭七眼眸一顫,莫非方才他與張不問的對話他都沒聽見?
他解釋道:“不知道,興許是出了什麽事。這玉鏡裡的人古怪,他說的話我們還是別太相信。”
聞言,扶靜青讚同點頭,布條丟了,他將法杖握在手中似登山時的東西支撐著身體前行,“不過他那口訣對我好像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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