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似乎這種事又要應驗了。
穆瀟回過頭,山路上先是亮起了光,一束一束的,是手電筒的光亮。
然後是影影綽綽攢動的人影,逐漸靠近了,能看的清了,為首那人穆瀟認識,或者說,記憶深刻,正是當初在雨中,逼的辛楓晏放開他的手的人。
齊毅。
一股大力扯上來,是辛楓晏把自己拉到了身後,穆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辛楓晏尾巴上的毛全部炸開了。
齊毅還是上次見面時的那張嚴肅臉,不過神色更冷了,他的聲音同樣冰冷:“辛少爺,請您跟我們回去。”
奇怪,穆瀟想,怎麽齊毅看起來對自己在這一點都不吃驚?不會真的是薛雅潔出事了吧?
辛楓晏同樣擔心著薛雅潔,但他更擔心的還是穆瀟,在穆瀟開口前,他就替穆瀟答應了:“我跟你們走,你們別動他!”
你大爺的!穆瀟又開始磨牙了,要不要同樣的場景上演兩次啊!
只是這一回,齊毅卻沒有那麽好說話了,只聽他說道:“抱歉,辛少爺,儀式失敗了,族裡懷疑和這名外族人有關,辛長老親自下的命令,您和外族人都要帶回去。”
第48章
儀式的過程和作用穆瀟聽薛雅潔說過一些,他那時候覺得自己像在聽玄幻故事,就那麽小一隻雕像,陽光一照,就能精準定位出一個還沒出生、更甚至有可能連受精卵都還沒結//合上的“嬰兒”?
穆瀟第一時間想到了藏傳佛教尋找轉世靈童,但人家還需要高僧佔卜、觀湖祈禱什麽的呢,辛楓晏族裡這儀式,簡直高效又便捷到了不真實的地步!
不過穆瀟再一想,他們族裡的人都能變成老虎呢,雕像顯個靈,好像也不算什麽大事?
穆瀟知道這儀式很重要,但也僅只是知道,雖然三觀多次受到“玄幻”的衝擊,他的底層邏輯還是唯物主義的,淺意識裡更加地把儀式看成一種象征,一種精神寄托。
更何況薛雅潔說這儀式幾十年都沒有舉行過了,別說薛雅潔自己,連辛長老都沒親眼見過。薛雅潔也隻說古書裡有記載,再多的就說不出什麽了,穆瀟聽過了就算了。
現在齊毅說白日裡的那場儀式失敗了,穆瀟也沒什麽實感,但圍堵上來的這些人全都一副如臨大敵、如喪考妣的模樣。
再看辛楓晏,他的聲音都發顫了,“怎麽可能?儀式怎麽會失敗?!”
“儀式本不應該失敗的,從來沒有失敗的先例。”齊毅道,“辛少爺,您應當最清楚了,儀式中的每一步,都嚴格地按照著記載中的進行。”
“唯一的不同……”說到這,齊毅的視線刷地轉向穆瀟,“就是這名外族人!”
隨著他的話落下,穆瀟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齊毅帶來的人全都看向了他。
黑暗中他們的雙眼似乎變成了野獸一樣的凶瞳,那些眼中有怨毒、有憤恨,死死地鎖定著穆瀟,似是恨不得撲上來將他撕成碎片,喝他的血、啖他的肉、鑿他的骨、吸他的髓。
穆瀟握了一下拳,他的手心裡見了汗,倒不是因為這些人,這些人再如何看他,他也能夠承受的住,他在意的是辛楓晏。
到現在穆瀟才真實地意識到,這場儀式對辛楓晏的族人、也包括辛楓晏本人在內,是多麽的重要,多麽的不容有失。
他看向辛楓晏,辛楓晏立在人群與自己之間,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壓前所未有的低,像是一個陰暗、低沉、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巨大漩渦。
穆瀟心中發緊,他想說點什麽,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想叫一聲“阿宴”,那兩字又卡在了喉嚨裡,怎麽也吐不出來。
穆瀟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放在了惡魔的天平上,顫顫巍巍、飄飄忽忽,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他卻沒法做任何事,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最終的審判來臨。
可他等到最後,等到那些人全都蠢蠢欲動了起來,辛楓晏也沒有回過頭來。
穆瀟的心正要向寒潭底沉呢,卻見辛楓晏往旁邊跨了一步,將自己完全擋在了身後,擋住了那些人充滿仇視與惡意的視線。
接著他聽見辛楓晏大聲說道:“齊毅,這件事情和穆瀟沒有關系,儀式失敗全是我中途離開導致的,我現在就和你們回去領罰!”
那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頓都敲擊在穆瀟的心上,等到話音落下,穆瀟心裡咯噔一聲,喜悅和憤怒參雜在一起,噴//湧而出。
他現在特別特別想抱一下辛楓晏,想狠狠地親吻他,又想抓住辛楓晏的尾巴,好好地罰他一通。
這一次又一次地,辛楓晏怎麽總是想著獨自承擔?肯定是說好的罰還沒到身上,沒能讓他長長記性!
“哈哈哈哈!”齊毅在這時忽然笑了起來,他盯住辛楓晏,略帶嘲諷地說道:“我從來不知道,辛少爺你竟然如此天真!就憑你一個人,能彌補族裡的損失?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齊毅之後,其他人也都嚷嚷了起來。
“辛少爺,儀式失敗了,沒有家主,你讓我們以後怎麽辦?”
“辛少爺,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外族人背叛族裡!“
“長老們都說了,這件事和外族人脫不了關系,這個外族人也必須一起帶回去!”
更有甚者,連“少爺”都不叫了,直接開罵。
“辛楓晏,你這個叛徒!虧我以前還那麽尊敬你!你居然做出這種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