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庭也很崩潰,他多年信奉的教條像是假的,所為的只是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已,如此不分善惡,人有各種各樣,哪又能僅僅只靠善惡區分?
蘇珩抽出劍來,在臨庭胸前劃了一劍,那顆被綁了紅繩的韻靈丹掉落在地上,在泥地上滾到一旁,劍尖鋒利,臨庭胸前被劃開之處,鮮血順著裂口慢慢流淌出來。
蘇珩扔掉手中劍,走上前在掉到地上的韻靈丹上使勁踩了幾下,直到踩碎了才罷休,腳踝處更腫了也不管,隻道,“滾吧。”
臨庭也不走,撿起劍來,失魂落魄的站在不遠處,任由血流了出來。
蘇珩席地而坐,掏出雲鏡來,剛要給言炔發消息,卻見到上面剛發布的追殺令。
【萬古魔窟魔物現世,萬刃門損失慘重,全仙界召集追殺令,賞金十萬靈石。】
隻覺的一股火衝到了天靈蓋上,頓時化身為噴子,什麽涵養,什麽教養都讓他拋之腦後,在那條消息上連噴了十來條消息。
煉什麽丹,他娘的煉丹救不了這群腦殘的人,他要去學陣法,學劍,學毒,下次碰到這種情況,三兩下就解決他們。
另一邊華澤追著言炔回到萬刃山山下,一路上還不忘把剛剛神識看到的場景反覆傳給言炔看,還不忘傳聲過去,“哎,可憐了這孩子,喊的那麽大聲,可惜某些人不長耳朵,哦不對,是不長腦子。”
“還扭到腳了,可憐見的,誰家徒弟這是,師父見了可要心疼死了。”
言炔封住了華澤陰陽怪氣的傳音,揪著一顆心回到萬刃山,只見蘇珩身上的衣衫髒兮兮的,發髻也亂了,頭髮半散不散的,褲腳處露出來的腳踝腫到青紫發亮。
蘇珩還在那和雲鏡上的人口水戰,戰況正熱,半道加入吃瓜的都讓他罵跑了,就算沒當過鍵盤俠,前世也見過不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給那人氣的最後只會回個你你你,這才罷休。
一人舌戰群儒,蘇珩罵了個過癮,感覺心口堵著的一口氣消了一絲絲,正要深吸一口氣繼續時,感覺身前被人擋住了光亮。
蘇珩以為又是臨庭,殺人之心頓時高漲到頭頂,抬頭便看到言炔少年期的樣子,逆著光站在身前,垂眸俯視著他。
“......蘇珩。”言炔的嗓音低啞極了。
蘇珩熬紅了的眼睛頓時熬不住了,眼淚決堤,丟掉手中的雲鏡,一把抱住言炔的腿,悶聲哭了起來。
褲腿上漸漸濕透了,濕潤的觸感貼在皮膚上,言炔心疼的像是缺了一角,抬手落在蘇珩的發絲上,順著捋了幾下,“抱歉。”
蘇珩哭時從不帶聲音,只是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言炔一向都知道,蹲下身來給蘇珩擦眼淚,“抱歉抱歉,我錯了,別哭了...”
萬刃門的弟子像是被什麽止住了叫罵聲,近千人的地方安靜的連風聲都能聽到。
於是便只剩下言炔低聲哄孩子一樣的聲音遊走在四周,“不哭了,好不好?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我先給你看看腿,疼不疼?”
蘇珩扭到了腳,又硬生生的走了三百多個石階,最後還把韻靈丹狠狠的踩成粉,腳踝處腫了兩圈,看著嚇人極了。
言炔從儲物袋中找出來止痛的藥膏,塗抹了一圈後,發覺他根本下不了手給蘇珩檢查傷處,指尖都在抖,“不知道骨頭傷到沒有,我帶你去找醫修看看,好嗎?”
“不去。”蘇珩哽咽了一下,又抽泣著咽了回去,倔勁又上來了,“你不是跑了嗎?你回來幹嘛?”
華澤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心裡都笑開了花,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他回去一定要大肆宣揚一番,讓他們也見見那個曾經搞的攬山澗一眾山主頭疼的人,居然也會低頭哄人!
“我真的錯了,但是身體重要,我們先去看腿,好不好?”
蘇珩不理他,徑自哭了好一會兒,也不吭聲,也沒什麽動作,就盯著言炔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言炔自知理虧,蹲在蘇珩身前,一邊幫他擦眼淚,一邊安撫,眼見著眼睛都腫了,“我抱你起來,聽話,別掙扎,要是踢到腿就更疼了。”
言炔伸手試探著把蘇珩抱在懷中,見懷裡人雖然眼淚沒停,但確實沒掙扎,這才松了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看戲的華澤,沒好氣的說道,“叫於白過來,一盞茶之後,我沒看到於白,明天我就去毀了攬山澗的所有陣法。”
“......?!”做個人吧你!
華澤無法,隻好傳信給宗門,讓人速速帶於白過來。
言炔抱人離去了好一會兒,萬刃門眾人都處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直到一個女弟子咦了一聲,就像是打開了這封閉的空間,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響了起來。
“這是魔尊?我怎麽有點不敢置信啊...”
“我也......”
“有點好嗑是怎麽回事?”
“太好嗑了啊!”
“我的天,剛剛那人哭的我都心碎了,他是誰啊?魔尊好寵他......”
“這倆人身邊像是自帶結界一樣,別人一點都插不進去......”
“一個美的驚心動魄,一個清雅俊秀,好配啊...”
尤其是萬刃門的女弟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眼中閃耀的都是嗑到糖了的光亮。
楚柯盛在石階下找到身前帶血,失魂落魄的臨庭,生拉硬拽的把人拽回房間,“大師兄,蘇兄應是一早就知道那人是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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