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溪流下遊,雪萊正赤著腳站在水中,一頭金發像瀑布似的灑下,夕陽將他的背影勾勒得分外分明。
褲子和外套早就被扔在了岸邊,他身上只剩一件松松垮垮的襯衫,隨著他手指的動作,紐扣也被解開。
最後一層薄布也從他身上脫下,修長的手指勾著將它疊好,放在岸邊。
雪萊蹲下身,用溪水打濕長發,水珠順著肩頭一直向下滑落。他的皮膚白得像雪一樣,勻稱的身材略有些偏瘦,天鵝一樣的脖頸微彎,飽滿的腺體清晰可見。
然後他回過頭,人偶一樣精致的面容映著夕陽的余暉,與溪水的波紋交相輝映,足以讓任何人駐足屏息、沉入這個美麗的陷阱。
但伊雷只是看著,在與雪萊相隔五米左右的距離站定,一動也不動。
他們就這樣彼此凝視著,雪萊在伊雷褐色的瞳仁裡讀到某種安靜的沉重。
幾秒後,伊雷站直身體,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朝雪萊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美女,一個人嗎?”
雪萊挑起眉毛,用手把濕透的長發撩到身後,“那不然呢?”
伊雷脫掉鞋子,赤腳踩在水裡,徑直朝雪萊走去。水花應聲四濺,後者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高大的Alpha摟在懷裡,嘴唇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吻住。
雪萊的唇冰涼,伊雷的唇滾燙。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這個吻從一開始就極盡深入和纏綿。
雪萊承受不住地向後退了兩步,卻被伊雷的掌心按住後頸,將他整個人鉗製在懷中,不容許任何掙扎或抗拒,像野獸圈畫自己的領地,宣誓所有權。
茶葉的清香讓雪萊頭腦發昏,雙腳發軟,只能堪堪依靠著伊雷的臂膀。炙熱的溫度從相接的皮膚處傳來,溫暖地貫穿全身,輻射到四肢百骸。
他幾乎忘了要怎麽呼吸,口腔裡、鼻腔裡、所有地方都充斥著伊雷的氣息。
一萬年以後,伊雷終於松開了他,雪萊的面頰上泛著紅暈,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睫毛上掛著一絲水霧,唇瓣像玫瑰一樣鮮紅。
伊雷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在這洗澡不冷嗎?”
雪萊把下巴輕輕靠在他肩上,貓似的眯起眼,“反正你會過來。”
伊雷忍不住低聲罵了句髒話,然後伸手摟住雪萊的腰,一個打橫猛地將他抱了起來。
“哈爾頓!”雪萊被嚇了一跳,發出一聲驚呼。
伊雷抱著渾身赤裸的雪萊轉了半圈,壓在小溪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後者險些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單手將雪萊手腕壓在頭頂,極具壓迫力地放低聲音,“老板,知不知道故意勾引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直到此時此刻,雪萊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玩大了。
在荒無人煙的無人區裡,沒有任何人能救他。他眨了眨眼,努力擺出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喉結滾動了一圈,“可是,那個,沒有套。”
伊雷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反而壓得更低,溫熱的氣流噴灑在雪萊耳畔,“放心,你身上有很多地方能用。手、腿、胸口、嘴巴……”
不出意料的,雪萊被折騰了個半死。
放在之前,他絕對想不到非插入能被玩出這麽多花活。
明明帳篷近在眼前,伊雷卻偏偏不許他進帳篷,一定要天為幕地為席,逼得他雙眼通紅地求饒才肯罷休。
在這個溫暖而漫長的黑夜裡,一次次的肌膚相親中,雪萊能偶爾從伊雷身上嗅到一種淡淡的悲傷與沉痛。
但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更順從地奉獻自己,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當月亮升過頭頂的時候,伊雷總算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先一步睡著了。
雪萊側躺在他身邊,一隻手臂枕在腦下,疲倦但依舊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伊雷的睡顏。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捏一下對方鼻尖的時候,伊雷的眼皮輕顫了一下,半睡半醒地說了句話。
“不要死。”雪萊清楚地聽到他低聲說,“別離開我……雪萊。”
◇ 第64章 小兔子餓了
第四天清晨出發的時候,雪萊靠在副駕的椅背上睡著了。
他好像做了很多夢,卻不記得夢裡的內容,隻記得濃鬱的悲傷縈繞在心頭,潮濕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
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有什麽溫暖的東西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替他拭去淚水。
醒來時,越野車照舊在不平穩的路面上顛簸,他恍惚地眨了眨眼,感覺到臉頰上多了兩道發癢的淚痕。
他立刻窘迫地把頭別過去,用袖口使勁擦了擦臉,幸好伊雷開車開得很專注,似乎並沒察覺到旁邊有什麽異樣。
他這是怎麽了?
最近好像突然變得很容易哭。
“醒了?”伊雷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你旁邊保溫杯裡有熱水,後座上有壓縮餅乾。”
雪萊用鼻音應了一聲,慢吞吞地喝了點水,又拿起餅乾吃。
壓縮餅乾的味道不算太好,但是長途旅行中最方便攜帶的食物,事到如今,他已經沒什麽好抱怨的了。
伊雷擺弄了一下車上的按鈕,響起一首老掉牙的口水歌,咿咿呀呀地唱著我愛你你想我之類的歌詞。
“你昨晚上睡得怎麽樣?”猶豫了一下,雪萊問道。
“挺好的。怎麽,你沒睡好?”伊雷用視線余光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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