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元眼皮子都在打架,他死活不想起身,“我不洗,你能把我怎麽樣?”
季遷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他算是跟周鼎元耗上了,周鼎元這種人,一定得讓他服氣,不然他會屢教不改的。
“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我會在這兒盯著你去洗漱為止。”
媽的,季遷絕對是秦始皇轉世,獨裁到這個份兒上,周鼎元沒了脾氣,因為以季遷執拗的性格,真的會在自己房間坐一晚上的,自己要是睡到半夜突然醒了,看到房間裡坐了個人,那得多嚇人。
周鼎元起身走到季遷面前,用手指惡狠狠地指著季遷,硬是想不到有威懾力的話,只能不鹹不淡地罵了句“神經”,最後還是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在關浴室門前,周鼎元探出腦袋衝季遷叫囂,“你最好在這兒守著,不然你一走,我就算洗到一半,我也躺到床上去。”
既然季遷不讓自己睡覺,那大家都別睡了,看看誰比誰硬氣一點。
季遷也是強,他真的沒走,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不看到周鼎元老實洗漱完他是不會罷休的,他真的怕他眼睛一閉,周鼎元會洗到一半,直接跑出來睡覺。
浴室玻璃是磨砂材質,浴霸的黃光透過玻璃,暖洋洋的,就是不怎麽隔音,水聲嘩嘩不說,周鼎元的歌聲也極富有穿透力。
季遷原本還想硬撐的,沒人跟他說話,他眼皮一眨一眨的,連周鼎元扯著嗓子唱歌的聲音都成了他的催眠曲,很快睡得失去了意識。
在浴室撒了尿,又衝了個熱水澡,周鼎元原本就沒有喝多,這下徹底清醒了,雖然季遷很煩,但是不得不說洗完澡睡覺確實會舒服不少。
周鼎元拿吹風機胡亂吹乾頭髮,一把拉開浴室門,趿拉著拖鞋往外走,此時的季遷,正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行了吧?”周鼎元倒了杯水給自己,繞到季遷面前,這才發現季遷已經睡著了,他“嘖”了一聲,“逼著我去洗澡,自己居然在這兒偷偷睡覺,雙標這套算是被你玩明白了,姓季的。”
周鼎元原本是想把季遷喊醒的,他倒不是潔癖,就是為了報仇而已,手剛伸手季遷肩頭,他腦子一抽,沒有去推季遷的肩膀,手一個拐彎,掐了季遷臉頰一把。
滑不溜秋的,大男的皮膚居然這麽細膩,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是個男的。
椅子上打瞌睡並不舒服,但季遷應該是很困了,蹙著眉頭,抱著胳膊,就算是被周鼎元掐了一把也不見醒。
現在天冷,季遷前不久才退燒,就讓他在椅子上這麽睡一晚,說不定又會生病,季遷生病,折騰得是周鼎元,把季遷弄上三樓又太費勁,周鼎元沒那麽缺德,他不是非要把季遷叫醒,反正他倆都是男的,擠在一起睡一晚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周鼎元架著季遷的胳膊,將人扔到了床上,這麽大的動靜,季遷非但沒醒,還順勢往裡滾了一截兒,給周鼎元讓出了一半的位置。
“自己不洗漱不換衣服不是睡得跟死豬一樣?”周鼎元沒有季遷那麽講究,這點兒酒氣他都當是助眠了,把人往裡推了推,脫了衣服,奮力將被子抖開,關掉開關,躺下睡覺。
周鼎元屬於是沾枕頭就著的那種,就算旁邊多了個季遷,他都沒覺得不適應,大概是自己洗過澡,身上比較暖和,睡著睡著,季遷這小子老是往他這邊湊。
他發誓,就算季遷長得跟天仙似的,他也沒辦法接受抱著個大男人睡覺,但是季遷一直動來動去的,周鼎元被他動煩了,索性給人直接摟緊懷裡,季遷也總算是安生下來了。
低沉的呼吸,炙熱的體溫,季遷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什麽都沒有,他隻覺得身上很重,整個人像是被什麽溫暖的東西圍繞著,很舒服,很讓人眷戀,他甚至無法睜開眼睛,就這麽沉沉地睡著。
樓下的叫賣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光透過了玻璃窗,季遷緩緩睜開眼睛,這一覺他睡得很飽,飽到意識已經回復了,但是思維還沒有跟上。
他的視線遊移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睡的床好像換了位置,他視線裡的家具擺放都變得有些陌生。
窗戶、衣櫃、浴室、房門……
季遷動了動胳膊,發現身上笨重得要命,無法動彈,濕熱的呼吸掃在了他的耳邊,他茫然地轉過頭,眼前是周鼎元放大的臉。
季遷瞪大了眼睛,視線順著周鼎元的臉往下看去,周鼎元的肩膀裸露在外面,明顯是光著上半身。
轟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像是在季遷腦子裡炸裂開來,他分明感覺到一條腿搭在了他的小腿上,讓他慶幸的是,自己還穿著衣褲,他不敢多想,他生怕看到周鼎元連褲子都沒穿的畫面。
季遷艱難地挪動著身體,妄圖不聲不響地從周鼎元身下逃離出來。
可兩人密不透風地貼在一起,季遷一動,周鼎元也跟著醒了。
“嗯……”周鼎元翻了個身,伸了個誇張的懶腰,那動靜跟要變身了一樣,“啊!”
這一嗓子,給原本就嚇得不輕的季遷喊得一個激靈,季遷著急忙慌地爬了起來,腳下一個沒站穩,隔著被子,徑直栽倒在了周鼎元身上。
周鼎元本來就憋著一泡尿,被季遷差點壓尿出來了,他趕忙推開季遷,跳下床直奔廁所,等到解決完生理問題,周鼎元這才輕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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