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遷臉上的笑容一僵,“我沒病。”
“好好好,你沒病。”周鼎元不能刺激病人,畢竟沒哪個精神病會承認自己是精神病,就像沒有哪個醉鬼會承認自己喝醉了一樣,“反正你現在也不打算走,就安心留下來。”
他挺想季遷留下來的,雖然季遷這小子神神叨叨的,但是兩人有個照應,自己家裡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季遷又會掙錢,他倆待在一起挺自在舒服的。
幾杯熱啤下肚,周鼎元沒有喝醉,只不過酒精會刺激人的神經,會讓所有感官放大,情緒高漲,周鼎元也會忍不住吹牛畫餅說大話。
周鼎元覺著,能留下一個男人的理由很簡單,要不是錢,要不是權,要不是色,季遷好像不太在乎錢,自己一介老百姓,更談不上什麽權了,他只能跟季遷聊色。
“你看你長得這麽帶勁。”周鼎元是真覺得季遷長得牛逼,可他文化程度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讚揚一個男人的樣貌,“喜歡你的女的肯定多,你要是再有點錢,那喜歡你的女的不得排著隊?到時候談個戀愛,結個婚,連家都成了,多好?”
這甜滋滋的果汁喝得季遷頭昏腦漲的,他明明不是很喜歡酒精的味道,可他不知道這熱啤有什麽魔力,喝了一口還想喝第二口,腦子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有些遲鈍。
他細細琢磨著周鼎元的話,挑著眉問道:“是嗎?這是你的人生規劃?”
“差不多吧。”周鼎元搔了搔鼻尖,“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想過結婚,沒啥家底不說,自己也不會掙錢,找了女人也是讓人家跟著我受苦。”
但是能掙錢之後就不一樣了,誰不想找個人過日子呢,別看周鼎元大大咧咧的,他心思細膩又敏感,只不過不願意表現出來罷了。
“誒?你喜歡什麽樣的啊?”周鼎元喝酒過後,說話喜歡動手動腳的,手掌不老實地攀住了季遷的手腕,拖著凳子朝季遷坐近了些。
季遷垂眼盯著周鼎元的手,自己家世顯赫,身份體面,從小到大,沒有哪個人敢像周鼎元這樣不規矩過,季遷的家教原本是不允許他跟beta有這麽直接的肢體接觸,他原本可以躲開周鼎元,或許是他習慣了周鼎元的觸碰,他並沒有躲開,而是不疾不徐地反問了一句。
“你呢?”
“我?”周鼎元咧著個大嘴笑得吊兒郎當的,“我這條件就這樣,有個安心跟我過日子的就不錯了,我哪兒有得挑啊。”
不知道為什麽,季遷聽著莫名覺得很可憐,沒想到周鼎元又加了一句,“但是可以選的話,我肯定選個長得跟你一樣帶勁的。”
季遷怔愣地看著他,自己大可評價周鼎元膚淺低俗的,可怎麽都張不開口。
“你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季遷緩緩呼出一口氣,在他的那個世界,他的婚姻是有一定標準的,他的伴侶得是世界上最優秀的omega,無論是樣貌,還是家世,都得是最為出眾的,不是為他季遷選的,配得也不是他季遷,最好的omega是為季家選的,只有最優秀的基因,才配得上季家的一切。
周鼎元的問題不斷在腦子裡循環,季遷的眉頭也越皺越深,那他自己對配偶的標準是什麽?
第22章
見季遷似乎真的很苦惱的樣子,周鼎元也沒有為難他,飛快將桌上的下酒菜塞進嘴裡,端起酒杯,把最後那一口啤酒也喝了,他一抹嘴唇,起身就要往樓上跑。
“你呀,你找個不嫌棄你病情的就行了。”
季遷回過神,剛想說自己沒病,桌上一片狼藉,周鼎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樓梯口,他隱約察覺不對,不等他反應過來,周鼎元一溜煙跑上了樓。
“周鼎元!”一向沉穩的季遷居然有點破音。
周鼎元站在二樓的樓道口衝下面喊道:“我明天收拾,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覺!”
喝過酒的季遷也有點上頭,自己一直被周鼎元當神經病,好不容易逮著周鼎元一次,他不想這麽輕易放過對方,二話不說,也跟著上樓。
周鼎元沒想到季遷會追上來,他連房門都沒有反鎖,直接躺在床上,眼睛剛閉上,他聽到了腳步聲,但是被酒精刺激過的大腦有些遲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門已經被季遷推開。
看到周鼎元滿身酒氣,沒有洗漱,甚至連衣服都懶得換就這麽躺在床上,季遷渾身像是在螞蟻在爬,比起洗碗,眼前的情況更加緊急。
“你就這麽睡?”
周鼎元把自己裹緊被子裡,甕聲甕氣地回答季遷的問題,“不這麽睡還能怎麽睡,我明天一早就收拾,不騙你。”
這會兒已經不是收拾碗筷的問題了,季遷咬著牙,嗓子裡不斷有唾液湧出,他完全不能容忍周鼎元就這麽躺在床上,他上前一步,一把掀開被子。
“起來,洗漱了再睡覺。”
被子被掀開時加快了空氣的流動,給周鼎元冷得一個寒戰,“你幹什麽呀,我睡我自己的床你也要管,我又沒跟你睡一起,你管我洗不洗漱。”
“不行。”季遷已經極力克制自己,他真的很想親自動手,把周鼎元從床上拽起來,讓人塞進浴室裡,雖然他有點醉了,但是他還顧及著周鼎元是個beta,他不能理解,周鼎元為什麽能這麽髒兮兮地往床上鑽,換了衣服上床睡覺,是對床鋪最起碼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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