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宴笙被他親得很癢,但是沒有躲。
蕭弄冒險來宮裡,他其實……很高興。
飄忽不定的心也定了下來,沒有那麽慌慌的了。
他看了看蕭弄英俊的側臉,伸手摸了摸他的腰:“你的傷好了嗎?”
蕭弄的喉結抽動了一下,按住他的手:“不要亂摸。”
鍾宴笙委屈:“不是你摸我的時候了嗎。”
“好了。”蕭弄拿開他的手,半威脅半警告,“可以撒嬌,但不要勾我。”
鍾宴笙又被冤枉勾他,委屈地和他對視半晌,換了個姿勢,爬到蕭弄身上,把定王殿下當人肉墊子,呼吸暖暖柔軟地拂過蕭弄的喉結。
蕭弄渾身一僵,一動不動地半靠在床頭,盯著他的眼神幽暗。
片刻之後,還是沒有動他,摸了把他還有些發潤的柔軟頭髮,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動作很冷靜,但眼神還是不太冷靜。
鍾宴笙就是想在他身上趴會兒,為了讓蕭弄不要總想著乾壞事,立刻提起另一個話題:“哥哥,老東西吃的就是烏香丸。”
他認認真真地把前幾日中午絆倒裴泓,冒險一瞥,後來又去養心殿查探的事說出來。
老皇帝在用烏丸前死氣沉沉的,好像只剩一口氣了,用完之後,突然就回光返照般有了氣色,能有這般神效的東西,除了烏香丸也沒有其他的了。
鍾宴笙繼續道:“我讓衛綾去做些假的烏香丸,到時候混進老東西吃的藥丸裡。”
蕭弄聽話頭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不過還是耐心地等他說完,才道:“我鎮守關外,有些番邦小國,也喜食這類東西,我的人更了解這些,讓衛綾去找他們。”
鍾宴笙嗯嗯點點腦袋。
烏香丸對止咳鎮痛安神是頗有奇效,但這東西是多吃了,與找死無異,若是吃到了真假混合的烏香丸,發現吃以往的量不起效後,老皇帝會做什麽?
要麽加大劑量,熬損身體,要麽不敢多吃,因癮而精神恍惚。
無論老皇帝做什麽,對他們而言都很有利。
“再過兩日,我插進去的暗樁就能輪值到養心殿了。”蕭弄嗓音柔和,“換藥的事交給他們做,下次你若是再被困到養心殿,也能有接應的人了。”
養心殿裡的宮人三天就要換一輪,輪換的速度很快,老皇帝是當真虧心事做多了,夜裡怕鬼上門敲,不敢讓人在身邊停留太久。
聽到蕭弄這話,鍾宴笙心裡又有了底,前兩日他和馮吉被困在養心殿裡,周遭全是陌生的面孔,誰也不能相信,惶恐無助,那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我讓展戎擬了一份名單,已經交給了霍雙,你讓他假意去尋一下那些人。”
鍾宴笙歪歪腦袋:“什麽名單?”
“老東西留霍雙在身邊,是為了借他的手挖出你父親四散在各處的其他舊部。”蕭弄眼底冷色一閃,“本王就送他一份名單。”
蕭弄帶來的名單上,大多是當初落井下石鍾宴笙的父親或是蕭家的人。
反正都有淮安侯府那樣看似落井下石,實則暗中保護鍾宴笙的先例了,以老皇帝多疑的心思,發現霍雙在接近名單上的人後,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直接將人摁死。
蕭弄含笑道:“讓他們狗咬狗一陣。”
鍾宴笙由衷地道:“你好壞啊,定王殿下。”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蕭弄說著,擰眉圈了圈他的腰:“又瘦了一圈。”
鍾宴笙埋怨:“嗯,宮裡的飯菜太難吃了。”
還是王府好,王府裡掌杓的親衛們會研究他喜歡的菜色,王伯也會給他開小灶,他每次跟著踏雪去廚房,都會被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得很飽。
倆人小聲說了會兒子話,窗外傳來輕輕的兩下敲擊,是展戎的信號。
鍾宴笙愣了一下,難過起來:“要走了嗎?”
“還能再留會兒。”蕭弄低下來親他嘴角,“等人手都安排進來,來宮裡走動也能方便許多,乖乖,不哭。”
鍾宴笙這才發現自己眼眶都濕了,埋下頭喔了聲,悶了會兒,想起個事:“哥哥,德王是老東西最喜歡的皇子嗎?”
“怎麽突然說這個?”
德王長相與老皇帝年輕時很相似,但性格天差地別,德王脾氣暴躁又傲慢,腦子空空,老皇帝年輕時卻是很低調隱忍的,因為出身沒有其他兄弟的好,還多受欺負,有了康文太子的護佑日子才好一些。
鍾宴笙想著那天在養心殿裡老皇帝與德王的相處,不太確定地道:“我覺得他好像不太喜歡德王,但從前聽說他很看重德王,德王犯再大的錯也會兜著。”
說著,鍾宴笙就住了嘴。
一直捧著某個人,再讓他重重摔下,這不就是老皇帝的慣用手段嗎?
看似疼愛的捧著德王和他,豈不也是這個道理。
既然不喜歡德王這個兒子,為什麽要詔親王入京?
親王進京,虎視眈眈的自然是皇位,老皇帝又是絕不會松開權柄的性格,讓幾個他不喜歡的兒子進京來做什麽?
蕭弄也察覺到了矛盾之處:“若是想避免藩王作亂,除了安王德王景王,其他宗室親王還多著,叫他們三個回來也毫無意義。”
鍾宴笙努力轉動小腦瓜,擠出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猜想:“還有一個可能,他真正看中的兒子,不是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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