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年長的那一個,循循善誘著主導著一切,卻仿佛在撒嬌一般,鍾宴笙恍惚有種踏雪的大腦袋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求他摸一摸的錯覺,失神之下,竟然被蠱惑動了,不自覺應了聲“好”。
說完了他才驚覺這話有多可怕,再想後悔收回的時候,唇舌又被侵佔了。
鍾宴笙筋疲力盡,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次他是真的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隔日下午,鍾宴笙連手指都感覺難以動彈,被蕭弄伺候著洗漱了一番,一杓杓給他喂粥。
他們已經出來廝混了兩日。
鍾宴笙一點也不想給蕭弄好臉,繃著臉吃了半碗燕窩冰糖粥,就別開了臉。
蕭弄耐心極好,哄著他再吃幾口:“一天沒用飯了,再吃點,餓壞胃不好。”
聽到他這話,鍾宴笙惱火地轉過頭瞪他,開口時嗓音沙啞得可怕:“你還有臉說。”
“怪我。”定王殿下一聽他的嗓音,就揚眉笑了,道歉道得毫無猶豫,像隻饜足被擼順了毛的大貓,十分順從,“下次輕點。”
鍾宴笙反而更生氣,更不想搭理他了。
見鍾宴笙當真不肯吃了,蕭弄隻好自個兒將剩下半碗粥吃了,也不嫌棄是鍾宴笙吃剩下的。
鍾宴笙被他這番舉動弄得臉頰發燙,忍不住小聲罵他:“你缺這口吃的嗎?”
蕭弄盯著他,慢條斯理道:“缺。”
“……”
在他的視線之下,鍾宴笙感覺自己更像那口吃的。
出來兩日,再怎麽著,也該回樓船繼續趕路了。
鍾宴笙沒力氣爬起來,蕭弄讓人準備了衣物,滿足了某種惡趣味,慢慢悠悠地給鍾宴笙穿柔軟漂亮的新衣裳。
定王殿下伺候人比較生疏,不過動作相當輕柔,就是手不怎麽老實,被鍾宴笙瞪了好幾眼,才笑著認錯給他穿好。
半跪下來給他穿襪子時,蕭弄捧著那隻細嫩的腳翻來覆去仔細看。
雪白無暇,跟玉雕般,觸感細滑。
從來都是雲成在旁伺候這種活兒,陡然變成定王殿下,多少還是有些驚悚,更何況他還那樣盯著自己的腳,視線裡充滿了熱意。
鍾宴笙抽了抽腳踝,心裡慌慌的。
蕭弄不會又要發瘋了吧?
好在蕭弄還是有點克制的,看了半晌,慢慢給鍾宴笙套上羅襪。
也不能一口全吃了,小美人已經很可憐巴巴了。
下次再說。
蕭弄寬容地放過了鍾宴笙,給他理好衣物,便抱著他下了樓。
整個客棧都被包下來了,掌櫃的和夥計也被親衛清理走了,所以蕭弄抱著鍾宴笙上馬車時沒人看見。
鍾宴笙悄悄松了口氣。
他不想讓蕭弄抱來抱去的,讓其他人看見了可不好解釋,可是他真的……走不了。
比上次一瘸一拐還嚴重。
結果到了碼頭,下了馬車準備上樓船時,霍雙居然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候在那兒——他跟暗中跟在鍾宴笙身後的衛綾等人不一樣,侍衛隊裡有幾個老皇帝的眼線,鍾宴笙讓他幫忙引開那些人,他就只能留在樓船這邊。
但鍾宴笙跟著蕭弄離開了兩日,他還是有些擔憂,想去找人,一抬步就會被展戎擋回來,又氣又急。
見到鍾宴笙是被蕭弄抱過來的,霍雙臉色一變:“小殿下怎麽了!”
聽到熟人的聲音,鍾宴笙埋著腦袋不敢抬頭,拚命將領子往上拽了拽。
蕭弄跟隻狗似的,把他啃了一遍,夏日的衣衫薄,他現在亂七八糟的全是蕭弄留下的印記,給人看到就真的完全沒辦法解釋了。
蕭弄面不改色,輕描淡寫:“不小心崴了腳。”
定王絕非善類,霍雙猶疑地看看蕭弄,又看向低著腦袋的鍾宴笙:“小殿下?”
片刻之後,他才聽到鍾宴笙含糊又低促地“嗯”了聲。
霍雙勉勉強強放下懷疑。
鍾宴笙實在疲倦,一路掩耳盜鈴的閉著眼睛,假裝別人看不見自己,直到蕭弄將他放回艙室的床上,又沉沉睡了過去。
又一次醒來是在半夜,樓船好像已經重新出發了,微微晃蕩的幅度讓他差點以為又回到了前夜的小船上,床邊卻是坐著人的,見他醒來,摸了摸他微微發熱的額頭,像是有些後悔:“有些發熱。”
鍾宴笙悶悶的:“你是不是又要說我嬌氣了。”
“不是你嬌氣。”蕭弄將溫熱的藥茶遞到他唇邊,“是我混帳。”
鍾宴笙詫異他居然能有這樣的自我反思,小雞啄米點頭:“嗯嗯,你混帳。”
蕭弄見他眼皮都睜不開了,還要附和這句話的樣子,有些好笑:“將藥茶喝了。”
鍾宴笙嗓音啞啞的:“我喝完你就要回去嗎?”
他有些昏沉,但還記得,他們的關系不能被發現。
“不回去。”蕭弄拂開他微亂的頭髮,“陪著你。”
守在鍾宴笙屋外窗外的是霍雙,蕭弄方才就是光明正大當著霍雙的面翻窗進來的,霍雙臉都青了,卻不能做聲把其他人引過來,瞪著蕭弄翻窗而入,只能咬著牙給他們打掩護。
聽到蕭弄的保證,鍾宴笙才垂著長睫把藥茶喝了。
托了蕭弄的福,回京城的路程上,鍾宴笙幾乎再沒踏出過房門,睡了好幾日還是病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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