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等蕭弄再逗弄他,一口咬住了他伸過來的手指,奮力地用牙齒磨了磨。
本意是威脅,但收到了反效果。
蕭弄低低笑了聲,手指插入他的指縫間:“乖乖,還有一點畫錯了。”
鍾宴笙茫然問:“什……麽?”
蕭弄眸底翻湧著深濃的欲色,含著他一縷烏黑的發。
“你比你筆下還要漂亮。”
夜晚的河水一波接著一波拍打著小船,小船吱呀吱呀的,仿佛隨時會在風浪中散架翻船,但最後水波都會停下來,善意地等著小船重新穩住。
爾後再掀波浪。
鍾宴笙就這麽搖搖晃晃的,被蕭弄惡意磨著,逼著他改了口:“婚約還作數嗎?”
鍾宴笙感覺自己已經快沒知覺了,潛意識裡知道若是答得讓蕭弄不滿,還要被他教訓。
他眼睫顫了顫,接近崩潰邊緣,紅著眼圈道,哽咽著乖乖道:“作數的……”
終於聽到了想要的答案,蕭弄滿意點頭:“這麽乖,那再獎勵你一次好不好?”
鍾宴笙眼前一黑,隱約意識到了,蕭弄發瘋,可能跟他提解除婚約有關,但是這時候意識到錯誤已經遲了。
他真的感覺自己要不行了。
累得幾乎要昏睡過去前,鍾宴笙冷不丁觸碰到他頸間垂落的長生鎖,微微醒了點神。
他幼時雖然病病歪歪的,但有淮安侯和侯夫人的疼愛,與父母冥冥之中的護佑,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長大。
現在他想將這份護佑分給蕭弄。
他迷迷糊糊地往蕭弄唇角邊湊,聲音斷斷續續的,微弱而細小:“哥哥……過生辰高興嗎?”
王伯說過,蕭弄不怎麽喜歡過生辰,往年中秋,多半都是在忙軍務,哪怕沒軍務可忙,也會讓自己忙起來。
或許因為天上月圓,他卻無法再與家人團圓。
他十八歲生辰那日,正沮喪低沉的時候,蕭弄忽然出現在圍牆之上,一把將他拉上去,帶著他快馬馳騁,哄他高興。
他也想讓蕭弄過生辰時高興一些。
懷裡的是隻不記仇的小鳥兒,哪怕被欺負得厲害了,也會拿毛茸茸的腦袋蹭過來,像是永遠不會吃教訓。
他想讓他高興,卻全然不知,僅僅只是他的存在,就足以慰藉人心了。
蕭弄用力將他擁入懷中,啄吻他水紅的唇瓣:“很高興。”
自漠北那場大亂之後,從沒這麽高興過。
鍾宴笙心滿意足,依偎在他懷裡,疲倦地合上了眼。
天色初初破曉的時候,小船停靠到了河岸邊。
蕭弄用寬大的外袍將困倦得昏睡過去、渾身濕漉漉的鍾宴笙仔仔細細罩好,泰然自若地抱著他,從船艙裡走出來,四平八穩地抱著懷裡的人,鑽進候在岸邊的馬車裡,丟下三個字:“去客棧。”
鍾宴笙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床榻上。
窗外的天色昏暗,他似乎睡了一整個白日,好在身上整潔舒適了不少,看來昏睡時蕭弄給他洗了澡。
客棧房間寬敞得多,床也大了許多,可身後的人還是如一隻叼著獵物的凶獸一般,緊緊將他囚鎖在懷裡。
維持這個姿勢躺著不知道有多久了,鍾宴笙昏沉又口渴,看到床邊的小幾上有茶水,呆滯的腦子勉強轉了一下,掙扎想去拿茶盞。
可是蕭弄扣在他腰上的手很緊,他動了幾下,沒能夠到茶盞,反而把身後的人弄醒了。
察覺到身後人的變化,鍾宴笙渾身一僵,下頜被掰轉過去,撞上熟悉的深藍色眸子。
裡面如暗潮湧動,彌漫出他昨晚再熟悉不過的濃重欲色。
“醒了?”
鍾宴笙心口一跳,察覺到危險,想要掙扎一下:“我、我渴。”
蕭弄的眸色深濃,掐住他的腰,頭低埋下來,滾燙的呼吸拂過頸項:“我喂你。”
鍾宴笙努力往床邊縮:“我自己來就好……”
但顯然蕭弄是不會讓他自己喝的。
唇齒不知何時又糾纏到了一起。
鍾宴笙太渴了,蕭弄卻連一杯完整的茶水都不給他喝,他只能稚拙地追逐著蕭弄的唇瓣,一杯茶水一半灑了枕頭,一半被蕭弄喂進了他嘴裡。
沉下腰時,蕭弄還非常善意地問他:“迢迢,還渴不渴?”
鍾宴笙腦子混沌,嗚咽著搖頭。
“現在還覺得哥哥年紀大嗎?”
鍾宴笙快崩潰了,猝然被他這麽一問,感覺他真的有毛病:“你很在意……這個嗎?”
何止是年紀大,蕭弄連輩分都大他好多!
蕭弄:“不在意。”
鍾宴笙渾渾噩噩地想,還是傻的好,傻的誠實。
蕭弄顯然是發現了他的小心思,忽然傾低下身,含笑道:“可是迢迢,春松先生比我老呢。”
一瞬間,鍾宴笙的腦子都清醒了點,渾身一顫:“你、你是昨晚知道的,還是早就知道了……”
蕭弄很可惡:“知道什麽?”
他這個反應,明顯就是早就知道了。
鍾宴笙想到蕭弄讓他帶的那封信,還有他在蕭弄面前撒的謊,羞憤不已,抬手打了一下蕭弄,力道很輕,反倒被蕭弄捉住手抓到唇邊吻了吻,啞聲道:“下回畫給我看。”
鍾宴笙知道他說的是畫什麽,愈發羞恥:“不要。”
“畫給我看。”蕭弄握住他的手,親昵地嗅聞著他耳廓,“我想看,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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