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連續數十次,終於接通了。
映照鏡裡映出的是紅桫欏。
他讓英格爾帶著紅桫欏, 已經驗證了她也能免疫魔族的毒素,再加上她目前學了一些醫學基礎知識,能夠照顧他也能幫上他的忙。
當然, 還可以替他好好看著英格爾。
只是他很遲才聯系上她。
紅桫欏先是左右瞄了幾下, 直入正題道:“快點來吧,不然就遲了。”
艾利克斯心焦地問道:“你怎麽現在才聯系我?發生什麽了?”
紅桫欏臉色不太好看,她視線總是朝一個方向去,她說著:“他把我的映照鏡收走了, 我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東西,今天維托大主教終於來了, 我是在維托大主教的幫助下才能夠……唉, 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去看看, 殿下你趕緊過來就是。”
艾利克斯站了起來,衝了出去。
路上碰到奧拉,他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我去應那裡看看。”
奧拉隻好快去安排填補戰力的人,所幸最近戰況還算穩定。
艾利克斯臨走前,把芳汀也帶上了,芳汀天生的速度比他全速還快,這是他的天賦,他最近有什麽戰鬥都會帶上芳汀,救人或者殺敵的效率都會更快。
芳汀在傳送石台上問他:“是去找你那個朋友嗎?”
艾利克斯攥著手,“是。”
隻這麽一個詞。
芳汀從他身上感到了心急如焚,於是也不再多問。
他懂得這份感情,他曾經也經歷過。
到真正失去那個朋友之前,要一直承受的煎熬。
傳送台邊上填好了魔石。
光芒湧現,下一瞬間,他們就出現在了南方領地的傳送石台上。
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他們卻認得他,匆忙行軍禮。
艾利克斯抓著一個人問:“大巫師在哪裡?”
大巫師本是泛指,但在這片戰場上,一般代指某個人。
士兵被艾利克斯急切的神情和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指向某個方向,報出了營帳編號。
“巫師大人……在那邊……他剛剛………”
艾利克斯翻身上了鹿背。
士兵揉了揉眼睛,人和鹿已經不見了。
他旁邊一個騎士跑過來,重重拍了他一下:“你忘了嗎?!巫師大人說過的!不要讓殿下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正在接受治療!”
大意的士兵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
在個人的營帳裡。
維托收起魔杖,英格爾朝桶裡吐了一口黑血。
維托連連搖頭,在營帳裡來回踱步,“不行,還是不行,這樣遲早會……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紅桫欏拿出帕子給英格爾擦嘴角的血,遞到嘴邊被英格爾拿走,他說:“謝謝,我自己來就行。”
英格爾朝維托說:“別著急,我還活著的這個期間,什麽方法都能嘗試。”
語氣裡竟然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維托覺得自己血壓直線升高,他難得暴躁地道:“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為什麽不早點叫我來?!”
英格爾把帕子整齊疊起來,輕聲道:“是我自己沒注意,我以為是單純的上火。”他又把疊起來的帕子放到鼻子底下。
血很快就染紅大半帕子。
紅桫欏在盆裡洗帕子,看著已經染成血水的盆,歎了一聲,道:“我出去處理一下。”
出去的時候,她低頭走著掀起簾子,差點撞上了一個人。
一隻手伸手幫她穩住水盆。
“啊謝謝………啊……”
看見來人,她失去了聲音,她不敢置信他來得這麽快。
他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
紅桫欏回頭瞄了一眼。
英格爾感覺自己臉上黏糊糊的,摸了摸桌子。
維托看見他眼睛上繃帶的血跡又滲出來了,收起魔杖,“等下!你別動,我來幫你換!”
英格爾拍開他的手,“你想什麽?給我繃帶就行,血也是有毒性的。”
維托看著,血跡從纏繞了三層的雪白繃帶滲透暈出,甚至順著臉頰滑落,仿佛兩道血淚,簡直觸目心驚。
嘴唇邊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
然而英格爾本人還在摸繃帶,維托趕緊找來放他手裡。
英格爾熟練地解開繃帶,用乾淨的毛巾擦臉,但血珠還是有一滴滴在了他的衣服上。
只是融進了黑色,了無蹤跡。
維托只能看著,他鼻子驀地一酸。
英格爾一個人,在這個戰場上奔波,為了不讓毒瘴掠奪更多的土地和人命,一次又一次地耗光魔力清除毒霧。
他已經非常小心謹慎,每次清除的時候都會給自己掛上防護罩。
可是沒人知道那魔力防護罩對毒霧沒有用。
濃度較淡的霧瘴是不會有明顯顏色的,而每次距離毒霧最近的英格爾自然就吸收了進去。
通過呼吸道,通過皮膚,通過眼睛。這毒霧無孔不入。
只是因為每次量都少,英格爾自己也沒有察覺。
英格爾到處奔波,也沒這個時間檢查自己身體的狀況,偶爾流個鼻血,牙齒出血,也是他常有的毛病,他身體本來就不太好。
可是當他察覺的時候,毒已經在他身體裡扎根了。
不會馬上死亡,但是慢性毒素比大量魔族屍毒直接從傷口侵入血液還要難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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