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弓捷遠嚇得什麽似的,趕緊喚她,“輕些。點心易碎。”
阿輔這才看見弓捷遠似的,瞪著眼睛使勁兒瞅他。
谷梁初淡笑著道,“阿輔以後也要聽他的話,他也會給你糖吃。”
阿輔聞言點了點頭,這才放輕手腳,轉身走了。
“這是什麽祖宗?”弓捷遠啼笑皆非,“王爺實在閑得無聊。”
谷梁初不接這話,“你藥停了?”
弓捷遠這才記起兩人已然很久不在一處用飯,臉兒又沉一些,“早停了。喝到今天就把我給喝成藥了。”
谷梁初莞爾地道,“你這忽晴忽陰,便和阿輔一樣,還隻說她祖宗。不用喝藥就平平胃,省得一會兒睡覺積食。”
“我又沒吃兩口,積什麽食?”弓捷遠又不樂意。
谷梁初不搭理他,自去烹茶。
茶剛沸騰阿輔便回來了,大剌剌道,“阿輔一口也沒偷吃,王爺給糖。”
弓捷遠瞪眼看著這個身形還比自己寬粗些的的姐姐,如同見了異族。
谷梁初拉開抽屜拿出盒糖,問阿輔道:“世子說了什麽?王妃說了什麽?”
“世子說多謝王爺多謝司……尉,王妃什麽都沒說,立刻就給郡主和小王子分了,郡主端著碟子吃,阿輔看得好饞,王妃給了阿輔一個蘋果。”阿輔答道。
谷梁初瞧瞧她手上已經啃掉半個的蘋果,點頭誇道,“阿輔辦得很好。”說畢送出糖去,“孤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回自己房裡玩吧!”
阿輔樂顛顛地接了糖盒,跑出書房,這次門也沒關。
谷梁初淡定自若地走去關門,然後回來喝茶。
弓捷遠拍了自己額頭一下,“老天,王爺這是善心還是惡癖?就隻乾養著她不成麽?”
“那不悶出毛病?”谷梁初說,“別的院子確是不敢用她,自然只有孤用。”
弓捷遠說不出話。
谷梁初喝了會兒茶,見他只是發怔,問道,“你渴不渴?”
弓捷遠回過些神,捏過茶盅喝了幾口。
谷梁初待他喝完起身拉他,出了書房往寢殿走。
弓捷遠這才不想那傻女子了,心裡異樣起來。
拔步床裡帷幔厚重,雖是白日,光線也不甚明。谷梁初一言不發,伸手就替弓捷遠寬衣。
弓捷遠先是挺著,突然又乍了一下,“那個……阿輔,會不會闖進來啊?”
谷梁初唇角噙著笑意,攔腰抱住他問,“闖進來就闖進來,怕什麽?”
弓捷遠聽他聲音低沉磁啞,又不像是玩笑,更結巴了,“那……怎……麽行?”
谷梁初垂首就吻住他,一雙大手朝上摸索,探他肩胛的傷。
弓捷遠肌肉驟縮,似是傷處怕碰,整個團進谷梁初的懷裡。
谷梁初卻知他為什麽,將他身體扣住,盡情吻了個夠,“想孤了嗎?”
弓捷遠不可能答,他揪著谷梁初胸前的衣物拚命喘息,初次覺得呼吸也是一種自由。
衣衫單薄,谷梁初覺到弓捷遠的骨骼肌肉正在起伏上下,心裡受不了,橫臂將人按倒,推起背上織物去看傷處。
床內氤氳,沒傷的那片肩胛仍如一隻白蝶,振翅欲飛,傷了這邊還在青腫,好似白蝶掉在染缸裡面,沾了顏色又經了撞,可憐兮兮,另有一種驚人心腸的憔悴之美。
谷梁初碰碰那片傷胛,“還疼不疼?”
“一點兒。”弓捷遠嘟囔著道。
谷梁初便用手指輕輕揉撫,過了良久,似困倦了,朝旁躺下。
弓捷遠伏在枕上,睜開眼睛想了一會兒,問他,“我來多少天了?”
谷梁初閉目不語。
“你還忍得?”弓捷遠又道。
“你也送孤年禮?”谷梁初輕輕一笑。
弓捷遠啞了半天。
“你還不甚願意。”谷梁初說,“孤知道。”
“你等不到那天。”弓捷遠聲音無情,“但有機會,我就會走。只要不讓父親蒙上反叛之名,我會毫不猶豫。”
第63章 世子瞻懷柔起效
“你若夠狠,”谷梁初說,“便做反叛又怎麽樣?天下人皆罵谷梁立是篡位之賊,又能如何?只要不敢進到皇宮裡頭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就能做不知。”
“我爹和他不一樣。”弓捷遠既不屑又難過,“他的將士可以流血,卻隻該因衛國。”
谷梁初不說話了,過會兒又將手掌撫在弓捷遠的背上,似是商量地道,“你回來睡。喜歡瞻兒院裡,日日過去就是。”
弓捷遠又閉上眼,“那怎麽說?”
“用對誰說?”谷梁初聲音不高,卻很清晰,“孤的王府,孤不能做主?”
弓捷遠當真困倦起來,聲音變得低長起來,“我冷了。”
谷梁初拽平他的背衣,扯被蓋好,之後想了一想,又翻回身,將人輕輕摟住。
弓捷遠已然走在夢的邊緣,此時便又嘀咕,“那個阿輔若闖寢殿,我立刻就回世子那兒去。”
谷梁初還沒困意,聞言笑了一笑。
兩人睡了大半日,仍舊是谷梁初先醒轉來,他乾躺了一會兒,見弓捷遠沒有動彈意思,就伸手觸碰他的睫毛。
“為什麽睡得越香越急如廁?”弓捷遠不甘心醒,嗓音發啞地說,聲調粘得如要化掉的糖。
“好了!”谷梁初笑著推他,“再睡便要夜醒晝苶晨昏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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