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勤正色地道,“勤兒知道。”
“祖父掛念那孩子的事,”匡鑄收尾地說,“誰也不許告訴,包括你爹。”
匡勤微感意外,卻沒有問,認真點了點頭。
弓捷遠天天都去撩撥尚川,不厭其煩地逗引他與自己地鬥嘴對罵互丟紙團。
一點兒都不躲懶。
看守的小旗們也習慣了,覺得反正鬧不出大事,樂得白看熱鬧,甚至還會給弓捷遠拖凳子遮太陽,奉承得殷勤。
人都勢力,弓捷遠的官職還沒尚川管用,可他身後立著一個谷梁初,自然就更巴結。
玩累了,弓捷遠就去馮錦那裡喝茶。
馮錦自也知道他每天都跑官署這邊做什麽,非但不嫌打擾,反而總是津津有味之態,“你這明目張膽地戲弄朝廷命官,王兄也不管朝廷也不管,吏部的人也聽之任之,實在有趣。”
“他是人緣不好,我則名聲不好。誰愛來管這個破閑事啊?”弓捷遠滿不在乎。
馮錦似極喜歡弓捷遠的性子,“尚大人或者人緣不好,司尉如何名聲不好?”
“偏狹計較睚眥必報!”弓捷遠說得十分認真,“除此毫無本事,卻有領兵的老爹和貴重的王爺撐腰,這樣的人,睬來做什麽呢?”
馮錦並不與他辯論,“雖然不是這麽說,只要司尉不真氣著累著,隨意些個也不妨事。”
弓捷遠去的次數多了,已與馮錦熟稔起來,也不見外,“我與他又無真正仇怨,哪會生氣?”
“無仇無怨隻貪好玩?”馮錦更說,“你這邊日日鬧出一番動靜,官署這邊已經傳成笑談。都道王兄素來禦下極嚴,單單這般縱你。”
“傳就傳吧!”弓捷遠仍不在乎,“隻莫傳到宮裡那位耳中就好。”
“你不奇怪怎麽沒傳進去?”馮錦有意提醒,“司尉倒有本事,許多貴人幫你壓著。”
“許多貴人?”弓捷遠不肯相信,“我有那大面子?”
馮錦便又笑了,“你隻不信?六部和都察院大理寺的首官都在裝聾作啞,個別想有動作的人見了這等情形還不明白?非要做個傻出頭鳥?”
作者有話說:
還是得做好人!
第137章 放縱處自有緣由
弓捷遠回府就與谷梁初說了馮錦那些話,“我雖心裡有底,並不怕你爹生氣,侯爺的意思卻是大家都在幫忙捂著,卻為什麽?”
“工部無人,”谷梁初絲毫也不奇怪,“近日急著興修運河,以通南北糧草。這是關系國防軍務的大事,馬虎不得,乾活的家夥們卻都不太趁手,父皇隻摁著工部裡管事的官員要進展,基本不準動彈。因為公孫優的事情,周閣珍如今也給父皇看了個死,他們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再琢磨你?禮部那幾位老大人春射時好得了你的人情,自然不會恩將仇報。許正慣會見風使舵,別人不出頭他是絕對不會做第一個人的。刑部和大理寺麽,孤猜可能都是劉躍的功勞。”
“他一個剛擢的少卿,左右得了自己父親也就罷了,還能影響大理寺的首官?”弓捷遠有些不信。
谷梁初輕輕一笑,“所謂為官之道,玄妙就玄妙在這裡。並不總是上官左右下官,你多體會體會。”
此番道理沒在官場待過幾年的人說不出來。
谷梁初卻是個王爺。
大祁律法,未封太子的的王爺不許乾預朝政。
根本就管不住。
“那兵部和都察院呢?依你這麽說,也該是匡勤的事兒了?”弓捷遠特別想反駁反駁他,能贏分毫也算佔了上風。
對外他們需是盟友,在內,總是想爭個尖的。
谷梁初和弓捷遠不一樣,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說出的話和態度一樣可氣,“也許是,也許不是。”
弓捷遠立刻冷笑起來,“我倒不知自己如此厲害。與他們也不算太熟,不過見了幾次罷了,竟然能得許多好處。”
“所以說皇帝也不好當,又怕朝臣不聯絡,不能彼此製衡,又怕聯絡得太緊密,造成此消彼長,總想找個恰到好處。”谷梁初不管弓捷遠的態度,隻說想法,“哪有許多恰到好處?”
“我厭倦了。”弓捷遠狠狠皺了長眉,“那個尚川就知道跟我亮鬥雞眼,根本不肯聽話音兒,他愛通不通,我可懶得與他演猴戲了。這麽多天不能回王莊,很想世子。”
谷梁初不準他打退堂鼓,“這裡正是關鍵時候,你不能走。既想瞻兒了,孤就派人將他接回府來。”
弓捷遠立刻得寸進尺,“我還想師父了,你也接回來嗎?”
谷梁初含笑看他,“師父不是能接的人,他覺得該來看你自會入府。”
“那我還想白二……”弓捷遠與他鬥慣了嘴,脫口就說,眼見著谷梁初笑容倏然沒了,立刻刹車。
谷梁初扔了手裡的書,嚴肅著臉,“除了瞻兒和婕柔,除了滌邊將軍與師父,你不可以再想別人。”
“什麽就不可以?”弓捷遠根本聽不得任何與管制束縛有關的詞兒,“我不能想薑叔叔和向叔叔?遼東還有許多軍士與我玩得好呢!”
“偏要與孤作對?”谷梁初的眸光肉眼可見地深邃起來。
弓捷遠早已會看他的變化,立刻避重就輕,“就是覺得你說話不夠嚴謹。”
谷梁初見他懂得服軟,順勢鋪個台階,“劉躍不是約你去他那裡坐坐?可賞面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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