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息之間的熱氣一吹拂,樓延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樣近的距離讓他覺得惡心又不適,樓延皺著眉,毫不客氣地握拳就要給傅雪舟腹部來上一拳,手卻被傅雪舟抓住。他又想抬腳就踹,可傅雪舟經驗豐富,竟靠著站位姿勢就牢牢限制住了樓延雙腿的活動范圍。
雙手被傅雪舟一隻手抓住,而傅雪舟的另外一隻手卻開始解著樓延襯衫紐扣。
樓延:“……你在幹什麽。”
樓延黑著臉,重複再問了一遍。心中不敢置信,樓延深呼吸一口氣,死死盯著傅雪舟,咬著牙低聲警告道:“你他媽——在幹什麽。”
如果是在以前,樓延絕對不會多想,最多是覺得這是傅雪舟想要羞辱他的新招式。但他剛剛才得知自己和傅雪舟身上有個鬼婚契紋身,而解除鬼婚契紋身就需要他們進行性行為。
“性行為”三個字一砸下來,導致樓延在這麽近的距離以及傅雪舟這麽離譜的動作下,很難不想到那方面。
樓延氣得臉色發青,傅雪舟的動作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經,他掙扎的動作一下子變得無比劇烈,讓傅雪舟轄製住他都變得有些艱難,傅雪舟皺著眉,不得不花費更大的力氣製住樓延,“別動。”
別動?
樓延都差點氣笑了,怒火熊熊,脖頸上的青筋都因為用力而凸起,“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幹什麽再讓我別動?要打就打,傅雪舟,你別來惡心我。”
他這樣的憤怒,反而讓傅雪舟覺得有趣。
傅雪舟手指一頓,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又故意解開了樓延的一顆襯衫紐扣。
樓延果然情緒更加激動,那股怒火幾乎足以燃燒一切,眼裡湧動的浪濤駭人,黑沉沉得可怖,他一字一頓地道:“傅雪舟,你再動一下,我一定要剁了你的手。”
傅雪舟在他可怕的警告下,反而輕輕笑了。
他覺得他好像找到樓延的弱點了。
傅雪舟帶著點點冷意的手指再次往下,快而輕巧地又一次解開了樓延的一顆紐扣。加上先前崩壞的那顆,樓延的襯衫已經有四顆銀色紐扣失去了防守,露出了一片緊實而漂亮的鎖骨和胸膛。
“你曾經說過我的手是髒手,”傅雪舟的聲音不輕不緩,仿佛透著讓人覺得侵入骨頭的冷意,冷嘲意味濃厚,“這雙髒手,現在正在解你的衣服。”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和挑釁。
樓延心中煞氣突生,他嘴唇緊緊抿直,眼神裡就滿是要活活生吞眼前人的狠意。
他身上的襯衫因為打鬥早已變得皺皺巴巴,那顆崩落的紐扣帶出了一絲線頭,樓延的黑發也凌亂不堪,整個人瞧著狼狽又火大,但這雙黑得沉寂怒火和壓抑的眼睛卻讓他這狼狽的模樣也顯得高高在上,令人心頭膽寒發顫。
其實樓延知道,但凡他喊上一聲李三新或者段澤歌,他的朋友們就會衝上來阻止傅雪舟。但樓延的自尊心卻格外要強,他不想讓自己落敗後只能去喊朋友過來幫忙,也不想讓自己的朋友們看到他被傅雪舟搞得這麽狼狽的模樣。所以即便朋友就在二十幾米外,他卻一言不發,死死閉著嘴巴。
種種想法在樓延腦海中一閃而過,樓延將傅雪舟的千百種死法在腦海中一個個想過,從未受過的屈辱讓他咬緊著牙關,喉嚨裡都翻湧著一股又一股的血腥味。而在這時,傅雪舟卻沒有再繼續解他的紐扣,而是將手放在了樓延的後脖頸,將樓延昂貴而貼身的襯衫衣領往後挑起。
後衣領遠離背部,可窺探的空間逐漸變大。傅雪舟垂著眼睛,脊背微彎,稍稍往前朝樓延的背後探去。
而在他變動身形的一瞬,樓延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幾乎在一瞬間就用了剛剛暗中所積攢的全部力量猛地將右手從傅雪舟囚禁他雙手的手中拔出,然後立刻抬手狠狠拽住了傅雪舟腦後的銀發。
傅雪舟動作一頓,頭部被往後的拉力拽住止步不前。
樓延扯扯唇,抓著銀發男人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揪,頭髮帶來的疼痛無法忽視。但只是一頓之後,傅雪舟卻無視他手裡拽著的頭髮,強行地仍舊往前俯身。
寬松的後衣領露出了樓延背後的肩胛骨。
傅雪舟輕輕往下一掃,就看到了肩胛骨中間鮮紅色的棺材紋身。
“果然,”傅雪舟淡淡道,“你身上多了一個鬼婚契紋身。”
第64章
擂台邊, 穿著西裝褲白襯衫的男人一張漂亮不失霸氣的臉上凝著冰霜,他緊緊抓著身前銀發男人的頭髮,銀發在他手指間傾瀉, 像是一扇揚起的銀白珠簾。
樓延的心裡生出了濃濃的惱怒。
仿佛最羞恥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結果卻被最不應該知道的人知道, 樓延有種自己扒光了衣服站在傅雪舟面前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傅雪舟扯下來丟完了。
尤其是不遠處還有別人在的情況下, 讓樓延這惱怒之下又塗添了幾分殺意。
他在心底想著,他不只要剁了傅雪舟的雙手, 他還要弄瞎傅雪舟的雙眼。
絕對絕對,他絕對會這麽做。
樓延更加用力地拽著傅雪舟的頭髮,將他的頭從肩側拉起, 冷漠又陰森地問道:“看完了嗎?”
“嗯。”
傅雪舟應了一聲, 卻沒離開, 而是放在樓延後脖頸處的手向下, 似乎是想碰觸樓延的鬼婚契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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