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車,上車再說。”森叔招呼他上車。
一坐進車內,楚漾莫名感到心安。
這輛黑色輝騰已經陪伴了他們十多年,包括楚漾後來在新加坡念大學,每次回國也是這輛車來接的。
車子低調、車門厚、噸數夠重,安全系數絕對高,凌意舶偶爾坐幾次也放心。
“小漾,森叔要給你道個歉,”
森叔踩下油門,車輛駛出醫院停車場,說:“本來我都快到了的,孟家打了電話過來,說聽池剛從國外玩兒了一圈回來,轉機從滬城直接飛的渝水機場,問我能不能去接一下,所以就耽誤了一會兒……白白讓你等了那麽久。”
楚漾垂眸,眼睫動了動。
孟聽池這號人物,在楚漾的記憶中的確是個平時沒事就到處飛到處玩兒的主。
那是個外形十分出挑的Omega,熱情開朗,家裡做旅遊開發,他陪凌意舶去過的渝水市的阿蘭若度假區就是他家的手筆。
他和應逐潮、凌意舶一起長大,聽說從幼兒園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學,大學在國外念的,時不時回來一趟便會呼朋引伴,所以楚漾以前跟著凌意舶見他還算見得頻繁。
孟聽池說以後想要當時尚雜志模特的時候,楚漾在場。
孟聽池說凌意舶和應逐潮都帥得他選不出來的時候,楚漾在場。
孟聽池和凌意舶一起坐著吃飯聽雙方父母言笑晏晏、話裡有話的時候,楚漾也在場。
現在這個關鍵時刻……
孟聽池飛回渝水,難道是因為凌意舶的易感期?
“沒關系的。”
楚漾想了想,喉嚨發澀:“其實那麽遠的車程,我都沒想到您會親自開車來接我。您開了那麽久的車肯定也累了,我來吧。”
“你才輸了液,手腫那麽一大塊,不要開車了。我還想我們爺倆多活幾年呢。”
森叔往他手上瞟過去,滿眼心疼。
楚漾這才回過神注意到手上的針眼腫起來了,附近皮膚鼓鼓囊囊的,他抬手按了按那發紅的鼓包,面無表情,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您別擔心我。”他也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讓長輩安心。
“小漾,你為什麽去輸液?沒恢復好嗎?”
楚漾選擇割掉腺體的事,森叔是知情的。
“恢復好了,就是最近抵抗力有點弱。”楚漾回答。
“為什麽不等著我接你回首都看?我記得凌總有給你指派專門的醫生。”
因為不想。
不想被醫院再叫去做什麽檢查,不想再被人監視身體的狀況,楚漾覺得可以自己解決的事情就自己解決好了,沒有必要一定要讓凌灃知情。
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因為是小問題,”楚漾不想讓他擔心,勉強擠出笑,“只是在別墅住不慣,最近我有點感冒。”
森叔在專注開車,沒看到他表情,自顧自道:“那個恆溫黑科技真不能調溫度?”
“可以吧,但是要聯系工程部,比較麻煩。”
“哎,他們Alpha的體溫都偏高,可能也會影響你。要不然你和周渡住吧,他年長你些,沒有小陳那麽吵。”
“小陳也不吵,就是年紀小,比較活躍,”楚漾把著安全帶,眼神下意識看了看後視鏡,盯了好一會兒才安心,“我和小陳相處得挺好的。”
森叔點頭,又問:“周渡脾氣好,辦事妥當,又穩重,做搭檔應該不錯……那李觀棋呢?”
“李觀棋……他比陳迦禮要難管一點,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偶爾容易開小差,”
楚漾想了想,斟酌用詞,“但他的團隊意識很強,不愛出頭,也挺不錯。”
前方一段路沒什麽車。
森叔看了眼時間,踩油門的力度大了:“那凌意舶呢?如何?”
“嗯?”楚漾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看了眼一向都將凌意舶叫成“二少爺”的森叔,有些意外,“凌二?他……”
一開始態度惡劣得不行,少爺脾氣,讓他在別墅多待一天都燙腳到像要煎雞蛋。
現在好很多了,對他,對保鏢團隊都挺好,除了時不時蹦出一些難聽的話。
“凌二一直不都那樣嗎。”
楚漾垂眼,看了眼熄滅的手機屏,話中人的眉目瞬間在腦海中具象化,“直來直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做事行動大於語言,對手下的好都是真心。”
“他有因為你跟了大少爺的事為難你嗎?”森叔前面鋪墊了那麽多,終於問出心中所想。
“沒有。”楚漾加一句,“他不會。”
他不是那樣的人。
為難也就為難了那麽一小會兒,比起凌思岸對他做的,根本算不了什麽。
“凌二這小孩……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森叔歎一口氣,“你看他們那家人,他爸,他媽,他哥,都一個難伺候的樣子。”
“是啊,”楚漾揚了揚唇角,目光投向前方一望無際的點點星空,終於有了要回家的實感,“凌意舶,他真的和他名字一個樣……”
他好像一艘自由自在的船,隻管信任著陌生的星象,想往哪兒去就往哪兒去。
“那有沒有什麽別的情況呢。”森叔又問。
楚漾微怔,即刻反應過來森叔的意思:“沒有。”
“果然他以前反過來黏你黏得那麽緊是因為信息素,”森叔小心地遣詞用句,“我自己是Beta所以我不太明白,但是都說Alpha和Omega之間才會有那種天生的吸引力,所以凌二當時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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