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車上休息,”楚漾輕輕晃了晃頭,大腦飛速轉動,“陳迦禮換上東北角。”
站回原位,楚漾觀察一番四周的情況。
確定沒人後,他才放松地蹲下來悄悄按揉後腰,真酸。
上半夜他一動不動地站了半宿,倒是陳迦禮這臭小子在跟前走來走去,特別盡職盡責,晃得他眼花繚亂。
這時,別墅門打開了。
罪魁禍首顯然度過了雖然寂寞但還不錯的一夜。
根據臉色來看,凌意舶休息得很好,堪稱神清氣爽,光芒四射,身上的衣物已煥然一新。
“喂。”
凌意舶蹲下來,慢條斯理的,“你至於這麽賣命?我以為你會像三年前那樣直接走人,會哭著去找凌灃……”
惡劣的話語說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
楚漾正睡眼惺忪地盯著他:“你出來給我們開門,就是想說這個?”
“那要說什麽,”凌意舶愜意地蹲著,“問你為什麽都轉身投敵了還答應回來跟我?”
“為了錢。”楚漾秒答。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已經在心裡默念過一萬次,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漂亮。”凌意舶差點為他的回答拍手稱讚。
楚漾確實沒辦法和凌意舶繼續這個尖銳的話題。
他起身,盯著凌意舶頭頂的發旋兒看了會兒,低聲說一句借過,指尖撥弄麥克風,開始發布指令:“門開了,你們進來安頓行李,完畢在大廳集合。陳迦禮和我住一樓的保姆房,自己選一張床……”
隔得這麽近,楚漾才發現凌意舶左邊耳垂上扣了一枚小小的銀色耳釘。
他不清楚這耳洞是什麽時候打的,些微充血發炎,而耳釘的存在又為他的形象添加幾分不服管的意味。
橫看豎看都不習慣。
楚漾手癢,好想給他摘了。
“你和一個Alpha住一間房?”凌意舶看著他撥弄麥克風的修長手指,忽然問。
“因為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就住一起。”
楚漾不想解釋過多,繼續下令,“李觀棋和周渡住三樓的閣樓房。”那是兩個Beta部下。
“是。”
“好的哥!”
“收到!”
“叫什麽哥哥哥哥的,沒規矩,叫首席!”
“別這麽計較嘛……”
信號頻道裡三個人爭論不休,楚漾感歎一聲年紀小的人確實有活力,走到樓梯拐角處,回頭看見陳迦禮動作很快,已經把行李箱都推了進來。
“二少爺,見諒!”陳迦禮這傻小子還打招呼。
“嗯。”
凌意舶雙手交叉,點了點頭,算和新員工打過了招呼,後仰靠在門廳玄關的石柱上。
楚漾和陳迦禮住的雙人間在別墅一樓,是單人保姆間改的,所以兩張床放在一起顯得空間逼仄,有點像四星級酒店的基礎標間,自帶一個洗漱的小衛生間。
衛生間沒有能衝淋浴的地方,每天洗澡只能去隔壁的客房客衛洗。
負一樓有專門花錢改造的放映廳、有整牆名貴的白酒酒窖,有放滿專業器材的健身房,健身房那裡是個敞亮的采光天井。
站在那裡往上瞧,可以看見一樓花園的小瀑布從純黑色的石材表面向下飛瀉流淌。
最具觀賞價值的,是藏在負一樓堪比水族館的大型嵌入式魚缸,一直挑空往上到一樓。
魚缸單獨排水,外圍由純黑紋理板材簡單做了線條裝飾,水質清澈發藍,海底景觀設計宏偉壯觀,聽說每次清洗都要請專人背氧氣罐下去。
因為別墅長期沒人住,暫時還沒養魚,景觀做的是亞特蘭蒂斯水底古文明,光線幽暗,岩柱沉底,經過比例縮小後的蔥圓頂建築仍舊神秘雄偉,海葵和珊瑚覆蓋上部分城市遺跡,沉積著海底沙礫的底部斜插著一隻海神三叉戟,神秘又莊嚴。
楚漾記得,凌意舶在首都住的房子也曾經有這麽個角落。
而且還不是花錢請人設計的,是凌意舶拿了張素描紙勾勾畫畫,最後往楚漾面前一放,問他還差點兒什麽嗎?
楚漾不懂建築也不懂繪圖,托著腮回味了下對大海的想象,說再加點海葵或者珊瑚吧,消失的遺跡旁一定有生命在永遠地存活。
除了這裡有精心設計過的痕跡,一樓花園外的蓄水游泳池裡也有幾座噴水石雕,游泳池佔地面積寬廣,靜謐而隱蔽,毗鄰海灘,能在水中觀賞日升日落橘子海,也能直接望到別墅二樓。
凌意舶的房間就在二樓,是單獨的一層。
只有樓梯、電梯、衣帽間,以及主臥裡一張偌大的床。
大致了解完別墅構造,三名保鏢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休整。
陳迦禮關好門,脫掉上衣,擦了擦汗,咧嘴道:“我天!這房子也太大了,看得我汗流浹背,不知道是窮的還是累的。”
楚漾難得主動接他的話,“你現在努力賺錢,以後也可以的。”
“不是,我是想攢錢繼續讀書呢,”陳迦禮換上吸汗速乾短袖,神秘道,“漾哥,我的工作服昨晚淋濕了要洗,今天暫時穿短袖可以吧?會不會扣錢啊?”
“不扣你錢。”
楚漾慶幸自己被淋濕的不是工作服,而是為了裝成大學生臨時搭配的一套衣服,直接去商場買的,從選購到結帳耗時不超過十五分鍾。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