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聽見這句尖銳的話,他的眼睫顫了顫。
“不管怎麽樣,你不該瞞著我來試探我的人,”凌意舶皺眉,“我不喜歡。”
應逐潮默然,也不再與凌意舶爭辯什麽,攏了攏禮服下擺,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被少東家這麽一鬧,凌意舶也沒有了玩兒的興致,抬手捏了捏楚漾的後脖頸:“走吧,沒意思,你就當應逐潮今天發瘋了。”
楚漾沒想到這局散那麽快:“去哪兒?”
凌意舶說:“我們回明水灣。”
楚漾感覺到傷口的不適,倒吸一口冷氣,一聲“嘶——”沒藏得住,一縮脖子,下意識想擋開他,一不小心手肘往後擊打至凌意舶胸口。
凌意舶被打得連退了好幾步,後腦杓砸在洗手間門口落地鏡的鏡面上發出聲響。
“你最好還是別隨便碰我,”
楚漾頷首不語,胸膛微微起伏,語氣卻是在警告的,“特別是脖子,很癢。”
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凌灃接下這個任務,楚漾有些負氣地想,不回到凌意舶身邊,兩個人的矛盾也不會再繼續,就那樣終止總比現在這樣好。
“脖子可是Omega和Alpha的絕對領域,”
凌意舶靠在落地鏡上喘氣,像被打得很爽,盯著楚漾看了會兒,咧開嘴笑了,“怎麽,難道你也有感覺?”
可楚漾的下一句話讓他笑不出來。
“那你就好好等著我分化成Alpha來咬碎你的腺體吧。”
撂下這句話,楚漾第一次沒有跟在凌意舶身後,率先走出了洗手間。
凌意舶自然而然地快步跟了上來,抬手扳過楚漾的肩膀,順勢取下對方臉上的閃蝶面具,吹了聲口哨:“怎麽還生氣了呢,我又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你這樣一張臉,遮住了很可惜。”
他的語氣是自己都沒覺察出來的示弱和柔軟。
“墨鏡戴著不舒服,”楚漾說,“我正好看見宴會上有提供面具,就拿了。”
“就不能不戴墨鏡?”凌意舶問。
“不能,做貼身保鏢的第一步就是去標簽化,最好不要被過多注意到,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楚漾回答。
他正想給凌意舶提議下次出行不要再專門訂製過分惹眼的禮服。
只聽耳邊傳來一聲笑,凌意舶說:“注意到又怎麽樣?你在我身邊已經出名了啊,楚漾,人人都知道你,人人都垂涎你……都恨不得把你從我身邊挖走,我當然要把你看得很緊。”
似乎是感覺到了Alpha在圈畫領地的危險氣息,楚漾直接看穿了剛才凌意舶大動肝火的緣由,偏過頭去。
他低聲道:“凌二,我認為應先生沒有那個意思,你別多想。我也不可能離開集團去他家,這是最基本的行規。”
凌意舶一怔,沒想到楚漾會揭穿他,生硬回應道:“我,我不是擔心你跟別人跑了。”
“我不會走。”
楚漾搶過面具重新戴上,“至少在渝水的保護任務結束之前,我會保證不離開你身邊。”
面具明明戴好在臉上了。
但說這句話時,楚漾竟然覺得胸口處的衣料像被挖掉一塊,連帶著皮肉骨血。
他只剩明晃晃的一顆心臟露在凌意舶眼前。
“你拿什麽保證?”凌意舶質問。
“你可以預付我的薪水,這樣我就不會跑掉了。”楚漾又想出小妙招。
“又是錢……這就是首席的契約精神?”
凌意舶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其中情緒複雜難言,看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不用預付,我直接每個月再多付一倍,但我要求你把近身五米安全距離,也縮短一倍。”
那就是二點五米。
從今天開始,凌意舶要求他的保護距離縮短成二點五米。
也就是二百五十厘米。
他在形容他自己嗎。
白癡,真和誰打起來那不是貼臉開大嗎。
楚漾想了想在這個距離下他出拳出腿會傷到凌意舶的可能性,認真地糾結了一小會兒,覺得操作難度應該不大,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上下級之間的不友好交涉結束。
楚漾按開信號,囑咐另外兩位隊友從燕合亭後門接應凌意舶離開。
遠遠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來,陳迦禮非常不合時宜地吹了聲口哨,誇楚漾:“漾哥你今天好帥!”
又狗腿地添一句:“二少爺您也好帥。”
端水大師一碗水沒端平,仔細看才發現凌二少爺一張酷臉漆黑如鍋底,立刻被李觀棋掐著胳膊飛快溜上了前來接應的越野車。
上車前趁著空調預熱的時間,楚漾站在燕合亭的路邊,仰頭感受海風吹來的濕熱。
他突然很好奇,能夠聞到別人的信息素到底是什麽感覺?
應逐潮同為S級Alpha,都對凌意舶的信息素反應那麽大,那麽凌意舶的味道一定很醉人,很有攻擊性……
一定是他長大成男人之後被他藏在深處的氣味,也許是身體裡另一個只能被伴侶觸及的靈魂。
取下閃蝶面具,他掏出手機,打開搜索引擎,想要查一下一種令他好奇的味道——
在搜索框輸入:龍、舌、蘭。
跳出來的第一個頁面沒有對其味道的描述,只有百科詞條下簡單的導語:
龍舌蘭具有一定的觀賞價值,可用作釀造龍舌蘭酒,其葉纖維可以用於製作船纜,此外,它還是生產甾體類激素藥物的重要原料,例如腎上腺皮質激素、雄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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