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珩也揮杆:“你能看見我,那你是什麽?”
上鉤的魚兒被長鉤高高拋起,魚尾瘋狂掙扎,飛濺起的海水一滴不落地灑到旁邊凌意舶身上。
凌意舶推了推墨鏡:“……謝崇珩。”
謝崇珩舉手:“我在!”
“知道你在,”凌意舶掃了他一眼,“晚上很容易釣吹筒小魷魚,你要不要試試一個人夜釣?”
謝崇珩閉眼:“你想要我去死就直說。”
“我真服了你了。”
凌意舶抬肩,用袖口擦了擦頸項邊的水珠,又接過楚漾遞來的紙巾擦臉,一抬頭,楚漾的眼睛被墨鏡遮擋完了,嘴邊卻掛著看熱鬧的笑。
一片藍海之上,陽光鋪灑開碎金。
楚漾笑著,那麽他的眼底應該是無盡的深藍色,和他名字一樣,波光粼粼。
五年前第一次見面,凌意舶就從楚漾那張臉上看到過兩個字,清純。
凌意舶突然後悔今天送了那麽多墨鏡。
等下他要讓周渡他們把那些墨鏡全部退掉。
楚漾露出眼睛就是最好看的。
當事人楚漾也想不通凌意舶抽什麽風要給他們每個人都配一副墨鏡?
擋視線就算了,臉上出汗,又黏又膩,墨鏡還會往下滑,李觀棋抬手做了好幾次扶眼鏡的小動作。
還好楚漾鼻梁夠挺,暫時沒有這個煩惱。
船開得不晃,三人再次揮杆下水,都沒穿救生衣。
謝崇珩和應逐潮站在垂釣的區域,凌意舶偏就要跟保鏢們湊一塊兒。
他直接跨坐在船舷上,一隻手執釣魚竿,一隻手抓著身前的銀色扶手,太過於隨性沒個正形不說,還根本沒半點兒認真釣魚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故意來秀大腿肌肉的。
遠處各種船隻交錯滑行在海岸線上,如此宏大的海景平時難見。
楚漾都不用試探,絕對有愛開小差的人在借著戴了墨鏡看風景。
原本坐在右舷上的凌意舶動了,上半身往外猛地傾斜!
幾乎是同一時間,只有楚漾一個保鏢箭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還沒等楚漾的手碰到凌意舶,凌意舶又坐正了,得出結論:“你果然在看我。”
他眼裡笑意甚濃,手上把握著的釣竿又回歸一個漂亮的弧形。
藍色的海像一塊綢布,陽光在平靜的海面上照出似月清輝,映得他一張年輕又張揚的面孔愈發敞亮,也不知道在釣魚還是釣人。
楚漾愣了下,恢復站定的姿勢:“這是我的職責。”
從果盤裡挑了顆青提出來吃,凌意舶正想說點什麽再逗逗楚漾,結果轉眼看見謝崇珩和應逐潮拎了釣竿從外邊的板上下來,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跟你倆玩兒真沒勁,一個不吭聲,一個在這兒玩花樣垂釣。下回我約幾個Omega過來,最好都不穿上衣,往沙發那兒一躺,準比你倆養眼。”
謝崇珩嘀咕幾句,取下一條咬鉤的魚,隨手往桶裡一扔。
插了充氧泵的活魚桶裡濺起小小的水花。
應逐潮也取下自己的魚,學著謝崇珩的樣子往桶裡扔。
那條魚大得差點兒把活魚桶掀翻,他帶的保鏢一下子蹲下身按住活蹦亂跳的魚,魚尾飛濺起的水幾乎是弄到了全場所有人身上。
“沒見過這麽大的魚!”
“厲害啊潮哥!”
應家的保鏢們很捧場,情緒價值拉滿。
陳迦禮也不甘示弱,帶頭鼓了下掌,又看向自家少爺,“二少爺你也加油啊!”
“嚷嚷什麽,”凌意舶心情也好起來,下巴往釣竿一抬,“我的魚一般壓軸出場。”
唯獨謝崇珩黑了臉,知道應逐潮這貨擺明了“羞辱”他呢,抬手對應逐潮比了個中指。
應逐潮把釣竿一放,取下手套,第一步走向謝崇珩迎接挑釁的步子還沒走出來,他家保鏢已經擋在身前了,氣勢瞬間從一米八八變成八米八八。
應逐潮抬手止了他們的動作:“算了,謝三公子跟我開玩笑呢。”
“是。”兩人恭敬退下。
謝崇珩倒是不怕,他身旁還有凌意舶在。
他說:“天天就知道拿你保鏢仗勢欺人,我這邊還有楚漾呢。”
凌意舶完全是看戲的心態,一邊笑一邊搖頭。
被點到的人也笑了笑。
楚漾的背脊一下挺得直直的,無聲地表明了立場。
在任何極端環境下,雇主的好朋友就是他的好朋友!
剛叼上煙,謝崇珩的煙被凌意舶夾走了,煙被放到旁邊的小方桌上。
凌意舶的手指敲了兩下:“別在我船上抽煙。”
“不就打了個嘴炮麽,”謝崇珩白他一眼,“我說的白淨漂亮的Omega,難道你不喜歡?”
不等凌意舶說話,謝崇珩又說:“噢,你的確不喜歡。我覺得你對Beta更感興趣。”
旁邊一直在專心釣魚的應逐潮沒忍住笑了下。
凌意舶瞟了眼戴著墨鏡面色不改的楚漾,抬手捏住謝崇珩脖子邊的一塊肉,咬牙切齒的:“下次出海你來開船。”
不等日落,一行人結束了三個小時的海釣活動打道回府。
凌意舶和應逐潮都在海邊長大,對釣魚輕車熟路,反倒是謝崇珩吹得厲害還沒釣幾條。
謝崇珩摟著魚竿靠在車邊,看幾個保鏢把十來斤重的裝魚桶從車上端下來,衝楚漾一指:“你看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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