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一切換至這副公事公辦冷言冷語的樣子,最讓人揣摩不透,也最讓凌意舶想敲碎他的面具。
今天來接的這輛車是凌灃那邊的,中大型轎車,中間沒有擋板,他想在車上逗逗楚漾都不行。
凌意舶歎口氣,手扶在額角,思考著,要不然再買輛房車好了。
楚漾在旁邊端坐著,一聽凌意舶歎氣,眼神瞟過來:?
我們二少爺又怎麽了?
漫合到醫院的路程開了半小時。
凌意舶穿著西裝禮服,閉著眼小憩,腿太長,雙膝就隔得開,這麽敞著,雙臂交叉著放在胸前,真像是睡著了。
只有楚漾知道,凌意舶的膝蓋有意無意地蹭過來,還專挑楚漾在拿手機給周渡他們發語音指令的時候。
“嗯,就這麽去辦,然後……稍等。”楚漾語速放慢,瞪過去一眼,隻得到凌意舶一個隨性張揚的笑。
就偏偏。
就想要聽他冷靜中的不可控。
車輛停在醫院樓下。
楚漾和梁時予率先下車。
周渡帶著幾個楚漾手底下的人站在住院部門口,嚴陣以待,而喬鳴則單槍匹馬站在另一邊,對楚漾點了下腦袋:“楚首席。”
“嗯。”
楚漾了然,警惕地環視了一圈周圍有無異狀,才動作利索地打開車門,道:“二少爺,到了。喬鳴在等著了,他帶您上去。”
凌意舶不滿道:“那你呢?”
楚漾微怔:“我看喬鳴的意思,應該是森叔吩咐了讓我在樓下候著。”
“不用聽他們的,”凌意舶單手揣兜下車,趁梁時予在接電話,另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捏了下楚漾的掌心,轉頭對他一笑,“楚漾,你隨我上去。”
留在這兒跟一群不明就裡的保鏢站在一起,凌意舶一顆心懸起來放都放不下去。
現在楚漾只要離開他視線范圍內,他就心慌。
楚漾頷首:“是。”
凌意舶被楚漾和梁時予一前一後簇擁著來到住院部門口,看了喬鳴一眼,喬鳴也立刻會意跟上。
梁時予沒繼續跟,和周渡並排站在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說多余的話,只聽手底下的一個Alpha竊竊私語道:“喂。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
陳迦禮站在周渡身後,皺鼻子,故意拔高音調:“啊?什麽味兒?”
空氣中的確漂浮著一股若有若無的Omega氣息,絕對不是他們這群粗糙老爺們兒身上能有的。
“很淡的Omega的味道!”
“欸,你真別說,是有一點兒……”
“哪兒來的?”
“有誰昨晚野去了回來沒洗乾淨啊?”
“二少爺身上的吧?”
“我沒聽說他有什麽伴兒啊。”
“太淡了,我都聞不出是什麽信息素。”
“都安靜吧你們,”陳迦禮樂呵呵的,掩住嘴,“你們是不是都想被喬老師罰跑繞醫院跑二十圈啦?”
“……”
死一樣的靜默。
周渡朝後瞥了一眼,樂了,心想原來這喬鳴看來是得了楚漾的真傳,還有比楚漾下手更重的啊?
幾人乘坐電梯一同上到Vip樓層。
凌意舶抱臂站在電梯轎廂的正中間,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表,又抬起頭目視前方,楚漾和喬鳴一行人一起成包圍狀將凌意舶護在最中央,個個不言不語。
唯一的區別,是楚漾沒戴墨鏡。
定製的禮服外套已經脫了放在車上,裡面是一件純白塔夫綢襯衣,布料透氣且薄,領口被凌意舶在家裡就扯得松開了最上面兩顆,忘了扣回去,鎖骨隱約可見,露出的皮膚白得發光。
楚漾站著,甚至也像個少爺。
凌意舶一抬眼,就能從轎廂中的反光面兒上瞧見楚漾那雙淡漠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有自己。
到達Vip樓層後,凌意舶後退一步,楚漾等人率先走出轎廂,幾人快速站好隊形,還是由楚漾站在離凌意舶最近的位置,微微躬身:“您請。”
凌意舶點了下頭,不太習慣楚漾這麽規矩的樣兒。
這個月兩人關系突飛猛進,楚漾都能主動解他褲腰帶了,在這麽多人面前還一副坐在冰箱上的高冷做派,盡職盡責……凌意舶不禁喉嚨乾澀發啞,怎麽看怎麽欲壑難填。
森叔來到走廊上,引著凌意舶拐彎進了最靠內的那間病房。
凌灃靠在病床靠枕上,氣色還不錯。
他旁邊仍然坐著那個凌意舶並不熟悉的女人。幾個月過去,她收斂不少,一見凌意舶進來,半句話不敢講,只看了一眼凌灃,得到眼神許可後,被森叔帶離了病房。
森叔欠身:“二少爺,凌總身體不適,還望您……”
凌意舶點頭:“嗯,我知道。”
不氣他老子是吧,只能說盡量。
凌灃回來有一段時日了,父子倆各有各的事情要做,還沒來得及碰上面,凌意舶沒想到再見面會是在這種地方。
“醫生怎麽說?”凌意舶拎過一根凳子坐下。
“醫生說是高血壓,讓觀察幾天,還得預防並發症,沒什麽大事,”凌灃閉目養神,頓了頓,才睜開眼看他許久未見的兒子,“你呢,最近怎麽樣?”
“挺好。”凌意舶長舒一口氣,“您不要求我去相親當然更好。”
“我可沒強迫你相親。我比誰都清楚,你凌二不想做的事有誰能逼著你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