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珩原本在玩兒手機呢,絞盡腦汁還想和孟聽池多聊幾句,又怕被拉黑,聽到又在聊楚漾腺體的事情,來了興趣,挪屁股坐過來聽講座。
但清吧窗外有風吹進來,煙霧飄散得快,全往他鼻腔裡灌入,謝崇珩還沒來得及說話,咳嗽幾聲,嗆得眼淚汪汪。
應逐潮沉默著掐滅煙頭,道:“以楚漾的性子,第二個理由更有可能。”
“哎,我也覺得,我也覺得,”謝崇珩擦擦淚,“實不相瞞,我還問過楚漾要不要來給我當保鏢呢,我……”
凌意舶抬眼:“你是不是皮癢啊謝崇珩。”
謝崇珩舉手投降:“我看他那架勢,左一個出生入死右一個二少爺等我,我出十倍薪酬他都不願意。”
他說完,又倒一杯酒:“喝酒啊!你們為什麽要在酒吧裡聊這些事情?微信上聊不行嗎?”
沒人理他,應逐潮還是那副死人臉。
“東南亞那邊,慣用三棱軍刺麽?”凌意舶冷不丁又問。
應逐潮對親近的人十分有耐心,但實在是被發小這過於跳躍的思路搞得摸不清頭腦,想了想還是認真回答道:“那邊槍支彈藥管得不嚴格,但通常不讓開火,開火容易引發成國際事件,所以擅長使用冷兵器的人還是挺多的。”
凌意舶想了許久,開口:“應逐潮。”
應逐潮:“嗯?叫這麽嚴肅?”
凌意舶:“求你個事。”
應逐潮都不用聽完他下一句想說什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叼起煙,摸過桌上的打火機按下去,一簇明亮的火焰跳躍出來,映得眉眼更為深邃。
他側身捂住火光,將一根煙塞進凌意舶的嘴唇,應逐潮手中的火焰吞噬了他乾燥的煙草芯,凌意舶狠狠皺眉,深吸一口氣。
應逐潮了然道:“我會再去想辦法打聽這個事的。之前是我不對,太想當然了,沒替你把消息追下去。”
“沒事。”
凌意舶咬著煙,靜默,把煙抽出來按滅,仰頭喝下半杯亮澄澄的金標龍舌蘭酒。
四十度,不醉人,卻是又辣又苦的,突然就難以下咽。
第58章 生氣
集團召集所有保鏢做體檢那天, 首都罕見地下了場特大暴雨。
因為要統一坐車到指定的醫院集合,凌意舶擔心楚漾淋雨,特意讓梁時予排開了座位序列表, 安排專門為自己開車的司機一同接送楚漾。
MPV停在醫院樓下。
門診門口就是停車場, 最顯眼的位置。
窗外瓢潑大雨, 雨刮器像有觀眾揮舞呐喊般地拚命刮著。
凌意舶坐在軟椅上, 一隻手放在筆記本電腦上來來回回地劃,另一隻手托著腮。
司機等累了, 東張西望一陣, 眼神落在後排這尊大佛身上, 忍不住詢問:“二少爺, 你這看什麽呢, 看好久了, 要不我把燈打開?屏幕太亮了對眼睛不好。”
這司機跟了兩三年了,是從保鏢隊伍裡篩選出來的人, 人好性格好,話也少, 但就是一開口就愛叮囑這叮囑那, 凌意舶也習慣了,揉揉額角:“沒事, 不用。”
司機還說:“老石說要多看著你點兒。”
凌意舶感覺眉梢都跳了跳,伸手按住:“他是讓你看著我別莫名其妙被人捅一刀或者一槍爆頭,不是讓你看著我不要在光線不好的地方看電腦。”
“呃,那, ”司機尷尬了幾秒, “那二少爺,咱們是在等什麽人嗎?”
“等楚首席, ”凌意舶完全懶得遮掩,猜這人也聽說過什麽風聲,“這才是你想問的吧。”
“呃,啊,是,”司機撓撓頭,“前段時間我也接送了楚首席好多次了……我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太好,希望這次體檢能順利。”
“他的確是身體抱恙,”凌意舶說,“等過完年我會給他放個長假。”
司機還想再說點兒什麽,畢竟最近集團內部流傳的風言風語聽得人摸不著頭腦,一時間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還沒吭聲呢,只見凌二少爺凝視一陣窗外的暴雨雨勢,朝自己攤手問道:“車上的傘在哪兒?”
“傘在……哎?您要去接嗎?”
“對。”
凌意舶順利地從後排儲物箱邊找到一把通體烏黑的大傘,脫掉西裝外套,拽住衣領扶正了領帶:“身體本來就不好,淋了雨會感冒的。”
“啊?”司機留在原地僵硬了。
說完凌意舶打開車門,拿外套撐起傘,走進雨裡。
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肩寬腿長,背影如陰沉沉的山脊,朝體檢中心的方向直直而去。
沒過幾分鍾,司機打著傘下車等候,遠處楚漾身上披著件西裝外套和凌意舶一起躲在大傘底下,兩人誰也不說話,往車的方向而來。
話是不說,為什麽總看著有種很曖昧的氣氛?
司機打開車門,鞠躬問好,一時間不知道給誰打傘,隻覺得凌二少爺和楚首席之間的氛圍有那麽點兒不對勁。
其他的事不確定,但凌二少爺今兒個全世界欠了他幾千萬的表情是真的。
凌意舶拉上MPV隔板,像渾然忘記了兩人還在吵架冷戰,隻忍住默不作聲了幾秒,問:“抽血沒有?”
“抽了。”楚漾很乖地露出小臂給他看。
“這麽大個針眼兒,肯定很疼。”凌意舶審視一圈,得出結論。
楚漾:“還行。”
凌意舶:“沒按好吧,都紫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