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凌意舶為什麽要這麽做。
只有將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手裡,才有話語權,才有底氣。
思及此處,楚漾長舒一口氣。
不得不佩服現在的凌意舶心思之縝密,那足夠寬闊的肩膀上已經能夠承擔起重量。
脖子上抑製貼是凌意舶自己貼的。
針也是自己扎的,半點兒沒猶豫,隻說周圍那麽多Alpha,萬一有人影響到了楚漾怎麽辦?
眼前路燈光照越發明晰,一棟棟小別墅映入眼簾。
MPV緩緩駛入山頂別墅社區,停在了一棟並不算宏偉的別墅門前。
別墅設計偏複古風,能看出來已有段年生。
扣下開關,放下來一半的車窗升了起來,楚漾深吸一口氣,太久沒有聞到過這種密封於樹林間的青草香。
喬鳴從副駕駛下車,輕叩車門,對從別墅門口走下來接應的保鏢點了點頭,轉身對車內道:“二少爺,我們到了。”
“稍等一下。”車內傳來凌意舶沉悶的聲音。
他在楚漾頸窩處埋了會兒,喉頭一滾,狠吸了口氣,才說:“稍微舒服點兒了。”
“這樣去看夫人真的沒關系?”
楚漾捏住凌意舶的下巴,仔細觀察臉上很淡的紅色壓痕,擔憂道:“夫人會不會擔心。”
“她不會的,”凌意舶垂眼,調試著止咬器,“她只會懷疑我對S級Alpha信息素的操控能力。”
凌意舶不願再多說什麽,對車外道:“開門,下車。”
以前每次來看趙鏡如,他都是送了禮待一會兒就走了。
今天唯一不同的是,他帶了楚漾。
所以,他緊張了。
趙鏡如早年間不在山上隱居,也會參與不少集團事務,風評也很不錯,在逐漸退居二線之後見過楚漾幾次,一直對凌灃給凌意舶從小就養保鏢的事情比較反對。
理由很簡單,保鏢跟著的時間久了,難免產生感情,而一個大集團的接班人最不能被情感所左右。
人一旦有了感情,會產生很多無法挽救的錯誤判斷。
趙鏡如還和凌灃提過要把楚漾送走,或者轉移到別的部門去。
可等楚漾再大一些,趙鏡如也在森叔那兒見過楚漾幾次,漸漸就放下了覺得培養貼身保鏢不對的觀念。
下車後,後面坐滿了一車保鏢的越野車也到了。
喬鳴遵循著凌意舶的意思,叫來陳迦禮等人來後備箱卸貨。
“嘶,這麽重。”喬鳴拍了拍木條釘好的大貨箱。
“我也來。”楚漾捋起袖口走過來。
他才流了一身汗,鬢角的頭髮和衣領還有些濕潤,淺藍色的禮服外套早就脫下來了,只剩純白的襯衣緊緊貼在身上。
喬鳴沒忍住多看了眼,說:“你行嗎?”
“開玩笑呢,鳴哥,楚首席是什麽人啊,別看他骨架小,可有勁兒了,”陳迦禮捂捂胸口,“在雅加達能一腳把我踢飛出去十米遠。”
楚漾抿唇:“哪有這麽誇張。”
“欸,這裡邊兒什麽東西?”陳迦禮好奇了。
“嗯……據說是二少爺給夫人準備的禮物,每次來都要帶上這麽一點兒,什麽東西都送過了,這次估計也沒什麽新意,”喬鳴故作神秘道,“楚首席,你和二少爺走得近,平時還得你多開導開導他,這曇山不來也罷。”
楚漾點頭,問:“他以前經常來?”
喬鳴說:“也不算經常,一兩個月來一次吧,只是我看他每次來心情都不太好。要我說還不如不來呢。”
“來還是該來的,畢竟是媽媽,”楚漾蹙眉,“夫人一個人在這裡待久了也孤單。”
“還是你心眼兒好。”喬鳴歎氣。
楚漾自然明白喬鳴作為凌意舶的心腹,也作為旁觀者,會為凌意舶打抱不平,心裡更安穩了些,拍拍喬鳴的肩膀:“不過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行!來,大家一起把這個木箱搬下去,”喬鳴開始指揮在場的保鏢,“然後得把泡沫板拆出來,東西要一樣一樣地抬進去。”
站在一旁一直不出聲的周渡突然說:“喬鳴。”
“哎,怎麽了?”喬鳴回身。
“你知道,我是從夫人這裡出來的,裡面那好幾個保鏢都是熟面孔,”周渡頓了頓,“我就不進去了。”
“行,小問題,那你和梁時予守著兩輛車,耳麥戴好,隨時檢查信號,有什麽問題電話聯系,或者你直接進來也行,”喬鳴笑了笑,“畢竟你知道的,凌二少爺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周渡頷首:“明白。”
可喬鳴在人員配備上沒有楚漾的權利大,隻得打個響指,道:“那行,我和楚首席說一聲。”
凌意舶見楚漾還在弄木箱的事,喬鳴又過去了,也不著急進屋,抬手止住了趙鏡如手下保鏢靠近的步伐。
“別動,”凌意舶命令,“你就在那兒等我,我先接個電話。”
保鏢低著頭,安靜地站在別墅屋前的燈下。
凌意舶掏出震動的手機,屏幕顯示是應逐潮的來電。
他滑動屏幕接聽。
第70章 曇山(三)
“凌二。”
“嗯?”
“你還在你學長那兒麽, 結束沒有?”
“結束了。”
“過來見一面?”
應逐潮和凌意舶這兩人私底下說話就這樣,像按青蛙屁股,按一下跳一下, 問一句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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