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矜長舒了一口氣,他用袖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滿臉笑容地對嶽程說道:“謝謝嶽老神醫哦。”
嶽程斜了斜他:“別想著老夫會免單,要付診費。”
“一定。”沈子矜拿出一枚金葉子放到嶽程面前:“多出的不用找咯,隻當晚輩孝敬您老的。”
嶽程老眉抖了抖,有些不敢置信,眼前吝嗇於錢財的青年會出手如此闊綽。
沈子矜看出他心思,給他解釋道:“今天皇上賞賜我了。”
嶽程:“原來如此。”
沈子矜似是想起什麽:“說來也巧,嶽老神醫不是說了,不讓我把血輕易給旁人,昨日皇上便要我的血,說是要放到補鼠籠中引老鼠。”
嶽程聽著微蹙起老眉。
隨後沈子矜將事情詳細的講給了嶽程聽。
講完,沈子矜笑道:“最後我用老鼠血蒙騙過去。”
嶽程雖然圓滑,但不是歹毒之輩, 還有些刀子嘴豆腐心,沈子矜清楚嶽程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尤其嶽程待沈子矜的好,他能體會到。
可此刻,嶽程卻深思起來,覺得事有蹊蹺。
“嶽老神醫怎麽了?”
嶽程收回神思:“餓了, 老夫用餐都被你攪和了。”
沈子矜歉意:“對不住。”又不補償道“明日我請您來到城中最好的酒樓吃頓豐盛的。”
“這還差不多。”嶽程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沈子矜被嚇的身體不舒服,想回府早點休息:“不打擾嶽老神醫了,明天我來找您用餐。”
他起身剛要走,嶽程說道:“把金葉子收回去吧,這次免費。”
聽到這話,沈子矜樂了:“那我就不客氣啦。”
他說著,把那枚金葉子拿回去,放到錢袋裡,卻把手上戴的一串南紅手串摘下,套在嶽程的手腕上:“南紅寓意很好的,如意平安,送給您老了。”
嶽程低眸望著這串南紅,顯然清楚沈子矜送給的南紅價值可遠遠超過那枚金葉子。
他沉吟一刻,與沈子矜說道:“老夫覺的,你還是離開帝都,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生活。”
“啊?”沈子矜眨眨眼,很是不解:“您老為何如此說?”
因為危險極有可能在向你靠近,或許很快就會降臨,但這只是他的猜測,不敢妄下定論,嶽程笑道:“身體病弱,還要在皇上跟前當值,所謂伴君如伴虎, 小心哪天皇上張開獠牙吃了你。”
希望一切,莫要像他猜想的那般。
聞聽嶽程一番話,沈挑眉打趣道:“等我掙夠一千萬就收手,找個沒人的地方從此隱居。”說著,拱手向嶽程行了一禮“謝謝您老的好意哦!”
說完,沈子矜迎著輕松的笑顏離開。
他剛一出客棧,便有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客氣的與沈子矜說道:“您是沈尚書吧?”
沈子矜點頭,詢問:“找我有事嗎?”
中年男子客氣道:“免貴姓吳,單名一個‘馳’字,我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怕沈子矜不答應,忙解釋:“不會耽誤您多少時間。”轉瞬又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懇求沈尚書聽我說一說?”
他又補充一句:“我與鎮國公有過一面之緣,當年他從戰場上凱旋而歸,我們候在道邊迎接他,他喝過我遞給他的一杯茶水。”
這位開始打起感情牌,還用無比殊榮的鎮國公,原主的父親。
沈子矜思考片刻:“好吧。”
這裡是鬧市,皇城的治安也不錯,他不用擔心,況且看其對他的態度,也不會有危險存在,尤其他又不是啞巴,萬一面前之人是歹人,他便大喊,總能脫身。
路邊有一家清雅的茶樓,二人走了進去,沈子矜隨著吳馳上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小二進來上完茶水,便退了出去。
沈子矜沒有喝茶,防范著茶水被動手腳,直接問道:“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
吳馳賠笑道:“這不禮部侍郎一職現下空缺,但候補名額要六個人之多,犬子就是其中一名,可他照比其他五名能力都略顯差些,怕是難以被選上,所以我想求沈尚書提拔犬子一把。”
沈子矜身為禮部尚書,的確有權利從六個人中選出一名做禮部侍郎。
他不等沈子矜說話,忙向門口喊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走了進來,他懷中還捧著一隻大箱子。
吳馳向沈子矜介紹:“沈尚書,這就是犬子吳棱。”他說著,看向其子:“快給沈尚書作揖行禮。”
吳棱把大箱子放到桌面上,朝沈子矜躬身作揖行禮:“久仰沈尚書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以後我定要虛心向沈尚書求教,沈尚書是吾輩的楷模……”
沈子矜望著眼前之人一副狗腿子相,向自己阿諛奉承的說著讚美的話語。
這人可比他圓滑奸詐多了,以後也定然是個大貪官。
話一說完,父子倆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桌上的箱子,裡面露出來的東西差點閃瞎了沈子矜的眼,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看了過去。
只見箱子裡滿滿的都是金銀財寶,二十幾個大金條,少說也要五萬兩,還有珍珠瑪瑙玉石等等。
就在沈子矜那雙美麗瀲灩的桃花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箱子裡堆積如山的財寶時,與此同時,在隔壁的一間高雅精致的房間內,威嚴莊重、氣度不凡的帝王正端坐在一把華麗的椅子上。那雙銳利深邃的鳳眸透過雅間牆上懸掛著的一塊晶瑩剔透的透明琉璃,將沈子矜臉上的每一個微妙的神情變化都清晰地收入眼中。仿佛能夠看穿他內心的想法和欲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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